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在我身上、或者说在盐壳谷,明显不适用。
我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却看不见有人。
我看见一个人他又不算是人。
直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确定贾丙走了,我才慢慢的站起来。
说实话,城市的生活已经改变了我,如果我还在农村,现在可能是个神棍,披着一身老道袍,到处凭着小时候跟瞎子学的一点皮毛给人抽签算卦。
我曾经相信那些是真的,现在我很怀疑。
我觉得曲波说的似乎更有道理,凡事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不过有些,是我们还触及不到的。
我快速的跑到曲波身前,我需要确认的有两点,第一他到底是不是曲波,第二他到底死没死。
现在我看见,他的的确确是曲波无疑,而且他已经死了。
他的脖子断了,脑袋扭曲着,瞪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眼神中充满了骇然和不解,他临死前——似乎也不明白贾丙为什么要杀他。
不但是曲波,我也不明白。
我用手把曲波的眼睛合上,我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如果有机会——我决定为曲波报仇。
不过报仇之前,我必须要弄明白一件事——贾丙为什么要杀他?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我算不上有智慧,但也不是冲动的人。
天——越来越黑,盐壳谷的时间——似乎循环的比外面快。
手表的失灵我只能凭感觉去判断。
现在是六点钟左右。
这里离营地很近,我忽然想到——贾丙能不能是去了营地?
那里现在只有张怡和刘平两个人。
我抬腿就往营地方向跑,十分钟左右,我回到了营地。
我没敢打开手电筒,我不了解现在营地的情况。
谁知道张怡还在不在,刘平还在不在,贾丙在不在、方生在不在……
我悄悄的蹑手蹑脚接近营地,张怡的帐篷里亮着灯,在黑暗的外面看的格外清晰。
里面,有两个迷迷糊糊的人影坐着。
我有些狐疑,是谁?
刘平伤的很重不可能坐起来,曲波已经让贾丙杀了,我在外面。
而那两个人影明显是一男一女。
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男的是贾丙。
张怡似乎是在跟他说话,我看见她的嘴在动,但是我听不见她们说什么。
看情形,张怡是不知道贾丙杀了曲波。
我潜伏过去,躲在帐篷的背面,现在——我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他们说话。
张怡:“我没事儿,要不你去找找他,天已经黑了。”
男人:“在等等,半个小时后他要不回来,我就去找他。”
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住了,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
是曲波的说话声,这怎么可能。
我亲眼看见贾丙杀了他,他的脖子都断了,我亲手为他合上的眼睛,我不能看着他死不瞑目,现在——我又听见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