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唯有死而已。”骞曼声音沉重,面色如铁,“大可汗檀石槐的尊严不可丢,鲜卑勇士的豪气不可夺。”
看到自家主子抱定了必死之心,亲兵队无言以对,只好以手中弯刀猛烈的拍击胸甲,高声喝道:“死战!死战!!”
骞曼点了点头,翻身上了战马,手中钢刀一指前方,“出击!”
薄暮时分,残阳如血,秋风萧瑟,原本喧嚣的战场变得一片死寂,无数鲜卑青壮的尸体铺满了草地,无主的战马低垂着头颅,双眼中流出大颗大颗的泪滴,仿佛在为它们的主人默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布长吐了口气,一声叹息后对身边的赵云说道:“鲜卑人得以纵横漠北,全凭了这份决死之志。”
“是啊。”赵云附和道:“鲜卑人的土地远远超过大汉,若不如此,焉能轻易得来?”
“不说这些了,子龙,”吕布裂开干渴的嘴唇,“让儿郎们打扫战场吧。”
濡水岸边,郭嘉盯着阙机素罗躲闪的眼神问道:“阙机首领,我汉军资助你这许多辎重,不知你打算如何与踏顿争斗?”
“踏顿小儿夺我鲜卑山不久,”阙机素罗试探着说道:“脚跟未曾站稳,我率部杀过去,乌桓人必定土崩瓦解。”
“错错错。”郭嘉摇晃着头说道:“踏顿此人有勇有谋,可比肩匈奴冒顿,阙机大首领万勿轻敌,否则必定损兵折将,大鲜卑山终归乌桓人所有。”
“这....,”阙机素罗皱眉苦思,半晌也没个主意。
“阙机大首领,”郭嘉心知此人庸碌平常,便拉长了声调称呼他,“如今你手中只有勇士两万余人,如与乌桓人硬刚,深恐不是敌手。不若由你率部渡过濡水,择一水草丰茂之地休养生息,同时派出小股精锐人马前往大鲜卑山与尔等族人暗中联络,搅乱局势,踏顿势必分兵平灭,单等时机一到,大首领再率重兵发起雷霆一击,逐一剪除踏顿羽翼。羽翼被除,踏顿既便有王霸之勇,也会陷落在东部鲜卑人的合围中。”
阙机素罗越听嘴角裂的越大,末了嘿嘿笑道:“郭军师真个高明,我这便率部出发。”
“嗯,去吧。”郭嘉微微一笑说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阙机大首领,这句话还请你牢牢记住。”
“俺记住了。”阙机素罗兴奋的几乎要飘了起来,如今东部鲜卑只剩下他一个大首领,一旦赶走了乌桓人,嘿嘿嘿,这么广大的地盘上都是我说了算了。
看着阙机素罗几乎是小跑着离去,鞠义不无忧心的说道:“军师,我看这老小子未必是踏顿的对手。”
“守着平冈城能被踏顿一战而下,”郭嘉笑了笑,“此人的军事才能由此可知。不过嘛,东部鲜卑毕竟人多势众,远远超过乌桓人,若是他能联合了所有族中青壮,想来大鲜卑山就是踏顿的埋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