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玩意儿是关系到人的生命和健康安全的东西,可不兴大伙儿去发明与创造~
将两半儿土霉素彻底碾成粉末状后,胡大海又让赵月月舀了瓢水过来,倒入其中。
随着他一阵迅速搅拌过后,土霉素粉末就和冷水充分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小半臼子灰白色的浑浊液体。
“这量是不是有点儿太少了?”
“会不会吃了不起效果?”
瘦子微微皱着眉头,朝胡大海问道。
“不会。”
胡大海断然道。
动物和人类不一样。
人吃土霉素片儿,一天得吃三到四次,一次得吃两到三片儿,必须是这个量,才能起到该有的效果。
但动物不行。
老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
拿人吃的量给灰鹞子服用,怕不是还没吃完就直接当场嗝儿屁掉了。
再者就是土霉素这玩意儿,现在确实是给人吃的,但在后来,那就成了专门的兽用药。
他在后世的宠物店见医生给宠物开土霉素,都是只给开一两片儿,然后还要嘱咐客人半片儿半片儿的喂就行,多了宠物会有中毒反应。
他这个量,其实都有些多了。
主要是因为这灰鹞子受的伤实在太重,不给它药量翻倍,怕是起不到什么效果。
当然,他也不是无脑翻倍喂药。
他的药,那是用水稀释过的,可以一点儿一点儿,少量多次的喂给这只灰鹞子,一旦观察到什么异常反应,他就会立即停止。
都是计划好的~
调好土霉素药水后,胡大海接过赵月月递过来的铁匙,先浅浅的舀了小半勺。
他并没有去强行掰开那灰鹞子的嘴喂药。
主要是这种方法对付小体型的鸟儿还行,但对付身为猛禽的鹰、隼类,那就有点儿危险了。
小鸟生气了它也奈何不了你,最多把你的手啄的疼上几下。
但灰鹞子那鹰钩喙,是真能把你的手给啄破、甚至撕咬下肉来的~
再就是这种方法很容易就会造成鸟类应激,对后续的开食也极为不利,这是连那些刚入门儿的训鹰新手们都不屑用的办法。
胡大海右手举着铁匙,左手则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在那灰鹞子的嘴角边儿上轻轻摩擦了起来。
同时嘴里还不断发出和灰鹞子类似,但却要更加短促的声音。
这是在模仿灰鹞子母鸟喂食的声音。
而食指磨擦那灰鹞子的嘴角边儿,则意在激起其幼时的“乞食”行为。
绝大多数鸟类,捕了猎物回来,遇到自己的幼崽在睡觉,怎么也叫不醒,或者身体不舒服不肯吃东西的情况时,就会用自己的喙部去轻轻触碰幼崽的嘴巴。
幼崽感受到这个动作后,不管是睡觉还是不舒服,都会下意识的张开嘴巴,放便母鸟把食物填进去。
灰鹞子也一样。
果然。
不出来胡大海所料。
他才刚轻轻摩擦了四五下,那原本还有些抗拒,哪怕蒙着眼睛也不怎么配合的灰鹞子,就自然而然的张开了嘴巴,下意识的漏出了其红嫩的喉咙管子。
胡大海微微一笑,眼疾手快的就把铁匙往前一送。
随着灰鹞子的喉咙管子微微上下蠕动,这第一勺土霉素药水儿,总算是被成功的喂了进去。
“成了!”
看那灰鹞子没什么过激反应,还颇为回味的砸吧了砸吧嘴,胡大海就知道,这玩意儿指定是耗费体力过度,渴了。
当下他也没再犹豫,一手抚摸灰鹞子的嘴角边儿,一手拿铁匙就往里头送。
没用了几分钟,小半臼子灰白色的土霉素药水儿,就被那灰鹞子给喝了个一干二净。
喝完,见迟迟没有水再倒进嘴里,那灰鹞子还颇为不满的“啾啾”叫了几声。
“行啊!”
“受了这么重的伤,这肚囊子还挺好。”
胡大海顿时就是一乐,心情也是大好。
这救治野生动物,不怕别的,就怕这玩意儿往角落里一缩,也不吃也不喝,然后把自己给活活渴死、饿死。
这只灰鹞子肯开口吃喝,还一副来者不拒的架势,那也就意味着,它半条腿,已经从鬼门关上收回来了。
前面儿说的野生动物在受伤后所表现出来的求生欲望,指的其实就是这个。
喂完了内服的药,就该给灰鹞子上外用的药水儿了。
“瘦子,你可给我捉好了!”
“我要是被挠了,指定跟你没完~”
“你自己也得小心,别被这玩意儿给伤着了~”
胡大海拿着碘伏,深吸口气,朝瘦子郑重其事的再三叮嘱道。
碘伏这玩意儿和红药水儿、蓝药水儿不一样,这俩东西刺激性不大,抹在身上动物不会有太多过激的反应。
但碘伏可就不一样了。
这东西拿来擦伤口,别说鸟了,人都遭不住,那刺痛感可真不是盖的。
胡大海不用想都知道,把这玩意儿给那灰鹞子一涂,那家伙不疯狂折腾、攻击人,那才真活见鬼了。
然而就在胡大海神色紧张的准备给灰鹞子上药时,一旁静静观看,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奶,却突然一把拉住了胡大海的手。
“大海。”
“你先别急着上药。”
“你先跟你奶讲讲,后边儿你还想咋给这鸟儿治病,准备给它用啥药?”
王奶一脸严肃的朝胡大海询问道。
“我想的是先用碘伏给它把身上的血痂子都擦干净了。”
“这玩意儿不是能杀菌、消毒嘛,拿碘伏擦一遍,省的它伤口感染了。”
胡大海不知道王奶突然问这个干啥,但还是耐心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王奶挑挑眉,不容置否的道:“然后呢?”
“然后还能咋滴,涂红药水儿呗。”
“这玩意儿不就是专门用来治疗新鲜皮肤的小面积损伤、破损的吗?”
胡大海指了指地上指骨节大小的红药水儿瓶,不解的道:“难道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王奶您就别卖关子了~”
“有啥不对地方,您可得指出来~”
王奶闻言,顿时就摇着头笑道:“得亏是我猜到你个混小子要怎么做了。”
“我要是没猜到,让你继续这么整下去,那这只灰鹞子,你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搁这儿白忙活了!”
胡大海闻言,顿时就瞳孔微微一怔。
王奶拍了拍胡大海的肩膀,又指了指他手里的碘伏,以及地上的红药水儿瓶。
“内服土霉素药片儿,外用碘伏,或者用红药水儿,都是对的。”
“都能救这只灰鹞子。”
“但你要是把碘伏和红药水儿一起用,那这只灰鹞子,绝对头天晚上都不可能活得过去。”
王奶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认真解释道:
“碘伏这玩意儿刺激性重,红药水儿虽然刺激性小,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但这俩东西要是遇到了一块儿,就会产生非常厉害的化学反应,不仅不能起到杀菌、抑菌的效果,反而还会造成严重的大面积皮肤损伤,甚至是溃烂。”
“这还是反映在人身上的情况。”
“到了鸟儿身上,鸟先是会疼的浑身抽搐、大叫,过不了多时间之后,嘴里就会倒沫子,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会张着嘴,剧烈喘息着死掉。”
“还有这种说法?”
“您能详细说说不?”
这种情况,胡大海两世为人,竟也是头一次听说,心里顿时大感惊奇,忙不迭的就朝王奶问道。
“这事儿一般人不知道,还得从我年轻的时候说起。”
王奶的眼中,登时就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追忆,以及哀伤之色。
“那时候我还在山西。”
“在我们老家,很多人都爱养土画眉,一只能卖十来块呢。”
“我也喜欢,就想让你磊大爷进山里给我捉上一只。”
“你磊大爷那时候还没当兵,刚开始跟着村里的老前辈学打猎,但他拗不过我,最后还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给我硬是整了一只回来。”
话说的很简单,就寥寥几句。
但说到这里时,王奶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了笑意,显然是那段回忆相当的美好。
“但后来好景不长,有一天我把土画眉的笼子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给它晒太阳的时候。”
“突然有老大个野猫冲了过来,隔着笼子就去抓土画眉,想要掏了吃。”
“好在我当时就在屋里,离的不远,听到了土画眉的惨叫声就赶紧跑了出来,及时赶走了那只老野猫。”
“但那只土画眉也被野猫的爪子给伤到了,大半个翅膀都被抓挠的鲜血直流,被那野猫给硬生生整断了。”
说到这里,王奶脸上的光彩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当时我就哭着喊你磊大爷过来,想让他看看,他送我的土画眉还能不能救。”
“你磊大爷来了,只看几眼就跟我打包票,说是没事儿,肯定能活。”
“保险起见,也是为了让我开心,他还偷偷去偷拿了他师父的药箱子,从里头带了两样药品回来。”
说到这里,王奶就指了指胡大海手里的碘伏和红药水儿。
“你磊大爷当时拿的,就是这两样。”
“刚开始上碘伏的时候,那鸟儿还没有出现特别过激的反应。”
“你磊大爷也说上了这神药,用不了半个月时间,这鸟儿就能恢复过来,到时候疤都不会留,等长出新羽毛来,还和以前一个样儿。”
“但随着他把红药水儿再涂上去,那鸟儿就开始不对劲儿了。”
“你磊大爷一涂,我那土画眉就开始乱叫,不停的蹬人、啄人,刚开始我俩害以为它只是疼。”
“结果没想到涂着涂着,那鸟儿突然就脑袋一歪,剧烈的喘息了几口后,一蹬腿儿,暴毙了!”
“这种反应,那应该是中毒了。”
胡大海若有所思的道。
王奶点了点头,叹息道:
“后来你磊大爷他师父知道了这件事后,才告诉我俩,碘伏和红药水儿混在一起用有毒性。”
“而且越是体型小的动物,用了以后越容易出事儿。”
“我俩那土画眉,原本是能救得下来的,但就是因为混用了这两种药,最后才一命呜呼的。”
胡大海赶忙放下手里的碘伏,拍了拍胸脯,一脸的后怕之色。
自己险些就给好心办坏事儿了。
要不是王奶出言提醒,恐怕这时候,这只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灰鹞子,都已经开始躺地上倒沫子了~
当然,王奶说的也不都是全部的原因。
结合他的话语来看,这件事儿最起码也是二三十年前发生的了。
那时候红药水、碘酒啥的,才刚刚开始出现在人民群众的视线中,尚还没有开始普及。
可想而知其在质量、药性这方面,肯定没有现在把控的这么好。
那只土画眉被毒死的原因,除了碘酒与红药水儿的化学反应以外,八成还有这两样东西的药性浓度过高的原因。
那时候用药,量基本上都是尽可能的往大了使,生怕用少了起不到效果。
所以土画眉这事儿,也不能怪磊大爷,主要还是时代局限性的原因所导致的。
有了王奶的提醒,胡大海索性干脆就直接放弃了碘酒的使用,而是改为直接用红药水儿给灰鹞子擦拭伤口。
红药水儿的刺激性对伤口来说几近于无,人都感觉不到啥,就更不用说鸟类了。
涂在灰鹞子的伤口处,那灰鹞子也只是略感不适的稍微挣扎了几下,而后就乖乖的任由胡大海给自己处理伤口。
胡大海半蹲在地上,一丝不苟的将每一处伤口,以及灰鹞子身上结痂的部位,全部都一处不落的依次擦拭了一遍。
这道横贯腹部的伤口足足有三到四厘米,再加上灰鹞子身上羽毛浓密,所以胡大海处理的并不轻松。
前前后后足足忙活了将近二十分钟,把那灰鹞子腹部底下的白色绒羽都给通通染成了红色以后,胡大海方才揉着腿,面色愉悦的的站了起来。
到了这里,对这只灰鹞子的救助才算是完成了。
内服、外用双管齐下,他把自己能做到的事儿都已经做过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赵月月,从晾在咱家灶房里的野鸭子上,拽点儿肉过来。”
“尽量挑那种还没干的部位。”
胡大海特意伸手比划了一下,沉声道:“也不用太多,就这只鹰脑袋那么大一小块儿就行。”
“这玩意儿直肠子,吃多少拉多少,给它整多了纯属浪费。”
胡大海沉声解释道。
可不是他舍不得。
像灰鹞子这种隼类,也就还是小崽子的时候吃的比较多。
成年了以后身体定型了,吃的反而少了,进食频率也会大大降低,两天整上只中等体型的老鼠吃,就能活得非常好。
当然,你要是就非要去硬喂它,它也是能吃得下的。
只不过吃进去多少,隔个几十分钟,它就会给你通通全部排泄出来,消化、吸收不了一点。
这就是胡大海说这玩意儿是直肠子,喂多了纯属浪费的原因。
赵月月再度去了灶房,在挂满了铁钩子的熏肉绳上挑了老半天,最终才一脸可惜的挑了只最小的解了下来。
这些野鸭子,家里人都不舍得吃。
而且大海不在的时候,家里人都已经商议好了,绳子上挂着的这些野鸭子要全部都留给胡大海。
等熏制好了以后,给他炖汤补身体吃。
结果现在居然要被大海给拿去喂鸟!
这让她如何能舍得~
虽说就那么一小点儿,也不是很多吧,但她听大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把那只灰鹞子养到伤势彻底都好了以后,才会放它离开。
那估计少说也得半个月。
赵月月顿时就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这不养了个祖宗嘛!
半个月,那起码也得吃掉一整只野鸭子呢!
那老鹰多吃一口,就意味着他家男人就要少吃上一口。
这不是搁自家男人嘴里头抢食儿呢嘛~
一想到这里,赵月月一天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把刀“梆梆”的,剁的震天响。
不高兴归不高兴,但自家男人嘱咐的事儿,那还是得照做。
赵月月挑来挑去,最终剁了块儿挨近鸭尖子部位的肉下来。
“可惜了了,当初处理鸭货的时候,鸭尖子都给黑豹吃了。”
“不然今儿个拿来给那老鹰吃,正正好好的。”
赵月月擦了擦手,轻轻叹了口气。
鸭尖子,其实就是禽类腚沟子眼儿附近的肉,有的地方也叫做屁股尖子。
这地方儿是鸭子拉屎放屁的部位,骚臭味儿极重,那味道放再重的调料都压不住,一吃就让人控制不住的想吐。
野鸭子尖儿虽然没家养的鸭子尖儿那么骚,但也够味儿。
这部位和那些不能吃的下水一样,在农村,一般都是拿来喂狗的。
剁好了递给胡大海之后,胡大海就立刻上手,把这块儿野鸭子肉撕成了条状。
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在那灰鹞子的嘴角摩擦了几下,等其张开嘴后,胡大海就立刻把野鸭子肉给塞了进去。
看着那灰鹞子颇有些艰难的蠕动着喉咙,想要把野鸭子肉给吞下去,胡大海顿时就长叹了一口气。
熏制过的野鸭子肉还是太柴了,再加上还有盐味儿,这只灰鹞子吃的并不轻松。
但这也是没办法儿的事儿。
鲜肉他家里倒是有,但都是些野猪肉。
那玩意儿脂肪含量太高,吃上个十天半个月,那这只灰鹞子这辈子都甭想再飞起来了。
而且野猪肉对于灰鹞子这种猛禽来说,营养价值并不高。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单一了,对它恢复身体并不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真要说食物,那还得是小型禽类,像鸽子、鹌鹑之类的最好,其次是大老鼠,实在没办法了,才能去喂猪肉。
“之后上山的时候,得去留意一下周围哪里的斑鸠多,再让瘦子试试看,能不能打上几只。”
“正好还可以训练训练他的枪法和准度。”
转瞬之间,胡大海就已经给一旁毫不知情,甚至还在咧着嘴朝他傻乐的瘦子又量身定制了个新的训练方法。
给灰鹞子治完之后,他就起身,又把西院儿里空余的大铁笼子,搬进了屋子里。
笼子是之前政府派人送来的,总共有五个。
其中四个分别给黑豹、嘶风、来福、还有黑狼住了,还空闲着一个,正好可以先给灰鹞子住着。
至于房间。
胡大海原本是打算把灰鹞子和菊花青养一个屋的,但后来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
鹰和牛、马、狗不一样。
牛、马、狗这些,它们即便不是同类,但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不去主动犯贱招惹,共处一屋也是可以很好的相处下去的。
但鹰不行。
鹰本身长的就不够大,连面对人时都会感觉到压力巨大,更别提比人还要高大出许多倍的马了。
再者就是从野外捉回来的鹰天生就比较敏感。
尤其是落在了地上之后,别说瞅见啥了,就是听到个什么动静,这玩意儿都能被吓的随时随地进入应激状态。
玩儿过鹰的都知道,鹰这玩意儿适应力差。
刚迎进门儿之后,必须用养乌龟的法子来养它。
那就是捉回去要先静养,啥都别去管它,也别老去看它,就给它准备好干净的水和新鲜食物就行。
得等它逐渐适应了环境,知道、并理解了这个小空间里没有危险,并且还每天都有稳定的食物和水源供给,彻底放松下来了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训练。
还有,千万别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蹑手蹑脚的偷摸趴窗户上看,它就发现不了。
事实上这玩意儿机灵得很,你再收敛动静,一旦靠近十米之内,人家那也是必定能感受得到的。
不过是懒得搭理你罢了。
所以胡大海思来想去,还是把老娘的最后一个堆杂物房间给腾了出来,暂时让这只灰鹞子住在里头。
这时候肯定就有人要问了。
既然已经搬了笼子,那为什么还要腾房间?
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道理其实很简单。
胡大海先和瘦子一起把大铁笼子搬进屋子里,放在最里头的左下角。
在里头铺了厚厚一层干草,而后俩人又找来木板子,将大铁笼子的上方和右侧方遮挡严实。
这是在给灰鹞子做遮挡,也就是躲避屋。
鸟类天生胆小,尤其是初来乍到,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后,那更是会害怕的不要不要的。
这时候要是有个黑布隆冬的躲避屋,那它往里头一钻,就能立刻安心上不少,对其过激的情绪也能起到很好的的安抚作用。
这样呆会儿给那灰鹞子摘了蒙眼的布条子后,也就不用担心它会因为过于害怕而去攻击人了。
而专门整一个房间,上头也解释过了,就是起一个让其熟悉环境,尽快恢复的作用。
找来跟绳子,一头系住灰鹞子的右脚跟儿,另一头则系在大铁笼子的笼柱上。
做完这一切,胡大海方才缓缓摘下灰鹞子的眼罩子。
几乎是在摘下眼罩的那一瞬间,原本还颇为安静的灰鹞子,立刻炸毛!
它极度害怕的支棱起大翅膀,不断的往前伸着脖子,对着众人做出想要扑击的动作。
不过胡大海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在虚张声势,它的力气早就消耗没了,这会儿纯粹是在硬撑场面。
炸毛和支棱翅膀,那是试图让敌人看起来觉得它很大很强壮,以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所以胡大海也没多说什么,朝众人做了个手势,就依次缓缓退出了这个小屋子,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这只灰鹞子。
趴门缝儿上,瞅着那灰鹞子慢慢退回到笼子里,趴干草上睡着了以后,胡大海这才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哎呦我滴妈~”
“整这玩意儿属实是累人儿。”
“瞅给我整的这一身的鸟粪。”
瘦子站在西院儿里,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无力吐槽道。
“还有哥,你这一院子的纸壳子、编制袋子啥的,咋收拾啊?”
“总不能就这么搁外头吧?”
胡大海环顾四周,一时间也是犯了难。
西院儿不算小,也就只比正院儿小那么一点点,十平方都不到。
但这个院子里,属实是已经塞的满满当当的了。
西院儿总共两间屋子,一间菊花青占着,一间刚给了灰鹞子,没有任何空余。
不到一百平的空地儿上,除了老大一棵石榴树以外,还分别建了鸡窝、猪圈,以及摆着四个大铁笼子。
光是这几样,就已经把这里占的满满当当的了,别说人,就是狗进来,走着都觉得挤的慌。
就这,还是在勉强将就着用。
别的不说,光是家里的大黄牛,冬天都还不知道怎么安顿呢。
在农村,牛比马要皮实一些,再加上这会儿又是夏天,牛还能在猪圈里先养着。
可一到了冬天,牛就必须得进拦才行。
不然就东北这完蛋天气儿,非得把大黄牛给冻碎成一地牛肉粒儿不可。
再者就是随着他组建狗帮,以及进山打猎,将来家里的东西一定也会越来越多。
这会儿院子里的空间就这么紧张,以后会是咋样他都不敢想了~
一琢磨这些,胡大海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以外,一直在想着谋划翻修、扩建院子的原因之一。
好在关键时候政府发力了。
不然就靠他自己进山打猎的收入,想干成这么大的活儿可不容易,就连爸妈那关,他都不好过。
毕竟翻修、扩建院子这个事儿,需要花费的钱财不是个小数目。
尤其这还是在八十年代。
想干成,那真的是要掏干净一整个大家庭所有人的储蓄,还得到处借钱,背上饥荒,才能够勉强做到。
若不是政府颁给他的“打豹英雄”这个光荣称号,恐怕家里人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掌家大权交给他。
极度害怕的支棱起大翅膀,不断的往前伸着脖子,对着众人做出想要扑击的动作。
不过胡大海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在虚张声势,它的力气早就消耗没了,这会儿纯粹是在硬撑场面。
炸毛和支棱翅膀,那是试图让敌人看起来觉得它很大很强壮,以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所以胡大海也没多说什么,朝众人做了个手势,就依次缓缓退出了这个小屋子,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这只灰鹞子。
趴门缝儿上,瞅着那灰鹞子慢慢退回到笼子里,趴干草上睡着了以后,胡大海这才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哎呦我滴妈~”
“整这玩意儿属实是累人儿。”
“瞅给我整的这一身的鸟粪。”
瘦子站在西院儿里,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无力吐槽道。
“还有哥,你这一院子的纸壳子、编制袋子啥的,咋收拾啊?”
“总不能就这么搁外头吧?”
胡大海环顾四周,一时间也是犯了难。
西院儿不算小,也就只比正院儿小那么一点点,十平方都不到。
但这个院子里,属实是已经塞的满满当当的了。
西院儿总共两间屋子,一间菊花青占着,一间刚给了灰鹞子,没有任何空余。
不到一百平的空地儿上,除了老大一棵石榴树以外,还分别建了鸡窝、猪圈,以及摆着四个大铁笼子。
光是这几样,就已经把这里占的满满当当的了,别说人,就是狗进来,走着都觉得挤的慌。
就这,还是在勉强将就着用。
别的不说,光是家里的大黄牛,冬天都还不知道怎么安顿呢。
在农村,牛比马要皮实一些,再加上这会儿又是夏天,牛还能在猪圈里先养着。
可一到了冬天,牛就必须得进拦才行。
不然就东北这完蛋天气儿,非得把大黄牛给冻碎成一地牛肉粒儿不可。
再者就是随着他组建狗帮,以及进山打猎,将来家里的东西一定也会越来越多。
这会儿院子里的空间就这么紧张,以后会是咋样他都不敢想了~
一琢磨这些,胡大海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以外,一直在想着谋划翻修、扩建院子的原因之一。
好在关键时候政府发力了。
不然就靠他自己进山打猎的收入,想干成这么大的活儿可不容易,就连爸妈那关,他都不好过。
毕竟翻修、扩建院子这个事儿,需要花费的钱财不是个小数目。
尤其这还是在八十年代。
想干成,那真的是要掏干净一整个大家庭所有人的储蓄,还得到处借钱,背上饥荒,才能够勉强做到。
若不是政府颁给他的“打豹英雄”这个光荣称号,恐怕家里人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掌家大权交给他。
当然,这些活儿是要交给大嫂、二嫂、还有赵月月来做的。
胡大海可没那耐心搁那儿包饺子,这种细致活儿还得家里的妇女同志们来做。
他还有更重要的活儿要去忙。
胡大海转身,从身后的晾肉绳上,解下个足有两个巴掌那么大的禽类来。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之前第一次带瘦子上山,在松柏树林前头,一枪打下来的那只大肥山鹌鹑。
拜托赵月月处理好了之后,因为家里人都太忙,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吃,今儿个正好一并给做了,尝尝鲜。
要按照胡大海的想法,这道菜,应当是做同为东北十八山珍之一的清炖飞龙才好。
但自从他重生回来以后,莫说打了,他搁山上,连瞅都没瞅着过这玩意儿一次。
唯一一次有幸吃到,还是在王胜利宴请领导们的饭桌上。
今天送王奶,他的打算,则是用清炖飞龙的做法,来做这只山鹌鹑。
清炖飞龙这玩意儿和佛跳墙一样,也分为简单和困难两种做法。
胡大海自然是照简单的来做。
困难的一是时间长,动辄就要煮上个两三天,他可等不了。
再就是材料需要准备的也多,什么野参、黄芪、枸杞子、淮山之类的,又昂贵做法又复杂,他实在是整不来。
其实说实话,这两种方法做出来的清炖飞龙,他尝着味道属实都差不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山猪吃不来细糠的原因~
……
简易的清炖飞龙做法非常家常,难度甚至可以说是有手就行。
把山鹌鹑清洗干净后,再用热水把血沫子啥的都给焯洗干净。
整完这些,胡大海又去屋檐子底下,解了一提溜干透了的榛蘑干儿下来。
这些榛蘑干,正是先前和他顾建刚一起进山捉鹿,搁积柴道的林子里头拾掇来的。
这些榛蘑拿回家来以后,大嫂就全部清洗了一遍,然后通通挂在了屋檐子底下风干。
这时候肯定有人儿要问了,别的地方吃蘑菇,那都是越新鲜越好,你们林区这榛蘑,咋还得晾干呢?
难不成新鲜榛蘑有怪味儿、很难吃,需要阴干才能去除异味儿吗?
那自然不是的。
事实上新鲜的榛蘑味道也相当的不错,吃起来很有风味儿。
但在东北,榛蘑一般那都是拿来当配菜,尤其是拿来当炖汤锅的配菜使的。
鲜榛蘑和干榛蘑,要放在炖汤里,那味道可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干榛蘑在炖汤的时候,可以充分吸收汤汁的味道。
炖好了以后,夹起来咬上一口,这玩意儿就会带给人一种既有蘑菇的口感,又有肉汤的鲜味儿的奇妙感觉。
而新鲜榛蘑,炖在汤里不仅不入味儿,还会极大的破坏其本身的味道和口感。
甚至炖的时间长了以后,还会不成型,变成浓哩吧唧的一坨。
而清炖飞龙这种汤菜,恰恰又是炖煮的时间越长,味道才越醇厚,越有风味儿。
属于是天生就八字儿不和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在东北,榛蘑必须要晾成干儿的原因。
焯洗山鹌鹑的过程中,胡大海就顺手把榛蘑给泡发了,还一道切了一小碗儿葱姜段儿。
将山鹌鹑整个放入砂锅中,再依次加入榛蘑、葱姜段儿,倒入料酒、盐、味精、胡椒粉。
最后盖上盖儿,搓开条小缝儿,中小火焖煮就行了。
等到香味儿浓郁,弥漫满整个灶房的时候,这道菜也就成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火不能太大,汤也一定要保持微开的状态。
火要是太大,汤就会煮沸的特别快,这样就会导致汤头迅速熬干,而山鹌鹑还未煮烂糊的情况出现。
整完这道菜后,胡大海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身上的半袖儿更是已经湿到了领子口,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胡大海扶了扶僵硬的老腰,口中苦笑连连。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做菜,居然比他上山打猎还要累,这才四道菜下来,他的身体就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这时候,赵月月和瘦子也陆续带着人回来了。
先进门儿的是老爹和老娘,后头跟着大嫂二嫂,大哥二哥,以及赵月月。
一进门,老娘就热情的凑了上去,拉着王奶的手嗔怪道:“要走咋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儿!”
“这整的多仓促!”
“都来不及多给你整点儿东西带上。”
老爹也搁旁边儿坐下。
这次他可没去碰他那大旱烟袋子,而是颇为认真的询问王奶最近身体怎么样,计划好怎么回去了没,之类的话。
说话间,隔壁胖的和相扑手一样的李婶儿,以及瘦的很猴儿似的小文叔,两口子也前后脚进了院儿。
一进门儿,李婶儿朝王奶和胡大海他老妈陈秀娥打了声招呼;
而后就拿着一包东西,跟个偷油的老鼠似的,趁人不注意,一道烟儿钻进了灶房里头。
“大海!”
“别回头!”
“我是你小文叔~”
李婶儿鬼头鬼脑的跑过来,在胡大海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记,同时低低压着嗓门儿,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
胡大海正搁灶台边上全神贯注的熬鸡蛋酱呢,冷不防被这李婶儿这么一拍,吓得他险些把铁勺子都给丢进锅里。
没好气的扭过头来,见是李婶儿,胡大海顿时就翻了个大白眼,道:
“李婶儿你搁这儿跟我闹啥玩意儿?”
“没瞅见我这儿正忙着呢吗~”
李婶也不以为意,笑嘻嘻的就把手里拎的油纸包从背后拿了出来,递给胡大海,笑着道:“瞅瞅婶子给你带啥好东西来了?”
胡大海诧异的接过来。
随着油纸包被他一层层打开,那映入眼帘的东西,登时就让胡大海老脸一喜。
“我靠!”
“李婶儿你可真舍得!”
“这么老大一块儿牛腱子肉,你从哪儿整来的?”
胡大海看着案板上足足脸盘那么大的生牛肉块儿,单是就这么闻了一闻,口水就已经在控制不住的直往外头流了!
这年头,鲜牛肉一斤少说也要六块钱。
而他面前这么老大一疙瘩,估摸起来最少也得有三斤。
三六,那就是足足一十八块钱呢!
“啥舍得舍不得的。”
“婶子给你整这个,能图啥,还不是就为了那事儿嘛~”
“婶子拿你当自己人儿,你不要跟婶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嗷~”
李婶儿害羞的拿胳膊肘抵了抵胡大海的腰窝子,贴过来,面红耳热的小声道。
“哦。”
“你说小文叔那事儿啊~”
胡大海吸溜了下鼻子,眼睛四处乱瞟着道:
“那啥。”
“婶子你也知道,这上山打猎,那是看运气的事儿,纯纯的靠天吃饭。”
“我和瘦子成天都快住山上了,也就前段儿时间打了两只大野猪,其他时候那不都是空手回来的嘛~”
“别说鹿了,咱就是连泡鹿屎也没见着过啊~”
胡大海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心里有些发虚。
说实话,他还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自从上次答应了李婶儿后,他又是打野猪,又是领奖励,又是训狗,又是教导瘦子,晚上还得全力以赴的给赵月月交作业。
每天忙的那是头皮发麻,不可开交,连个喘气儿的功夫都没有。
这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把先前答应李婶儿的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没事儿。”
“你也不用压力太大。”
“婶子也知道你尽心了。”
李婶儿叹了口气,颇为感叹的拍了拍胡大海的肩膀,而后就愁眉苦脸的道:
“可别觉得婶子这是在催你哈。”
“主要是你小文叔吧......”
“他.......”
“他现在连升旗都做不到了,成天是软塌塌的!”
“你也是结过婚的人儿了,婶子也没啥不好意思说的,就你小文叔身上那俩货,扒拉两下,它都不带动弹一下的!”
“烦死个人儿!”
李婶儿掐着腰,对着胡大海就是一顿大吐苦水。
胡大海一下子险些没绷住,赶紧握拳干咳了一声。
缓了好半天,脸都憋红了,才试探着道:
“婶子啊。”
“刚进门儿的时候我瞅了一眼,小文叔身体害行哈,红光满面的。”
“我觉着不像是你想的那种病。”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哈。”
胡大海偷瞄了一眼李婶儿身上明显又胖了好几个游泳圈儿的肚囊子,顿了顿,才委婉的道:
“会不会是你俩成天腻在一起的时候儿太多了,没啥新鲜感了?”
“这样吧。”
“要依我说,婶子你这段时间不如天天就跟着赵月月,干上几天别的活儿,先甭和小文叔待在一块儿。”
“晚上的时候你再回家去。”
“看看会不会有点儿效果。”
胡大海眼轱辘一转,张口就是一个馊主意。
分开是假,让李婶儿跟着赵月月干点活儿才是真的。
李婶儿就是太清闲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她不胖谁胖。
就这大体格子,说句不好听的,都快赶上瘦子了。
再说就小文叔那条件儿,不能说是帅的有多出众吧,但也绝对担得起清秀这俩字儿。
他要是小文叔,每天晚上光是看着李婶儿肚子上那一层套一层的游泳圈子,他都不带进门儿的。
再不逼着李婶儿动起来减减肥,怕不是用不了多久,小文叔就得提桶跑路了~
最主要的是这段时间他家地里头忙,正好可以让李婶儿来当当免费劳动力~
胡大海弯着眼睛,笑的活像只狐狸。
“嘶~”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有道理嗷~”
听胡大海这么一顿掰扯,李婶儿一提脖子,原本愁云惨淡的眼睛,顿时就明亮了起来。
“我家吧,一年到头就伺候那俩牛,其他的真是啥事儿妹有。”
“我和你小文叔也确实跟你说的一样,成天腻歪在一起。”
“要不这样吧大海。”
“赶明儿开始,我就天天跟着赵月月。”
“大妹子干啥我干啥,离你小文叔远远儿的,到晚上我再回去。”
“你们男人嘛,不就是能吃进嘴里的就不稀罕,看不见摸不着的,反而心里头直痒痒,抓耳挠腮的呗~”
李婶儿挑挑眉,给胡大海使了个我懂你意思的眼神。
“啊对对对!”
胡大海眨巴眨巴眼,迅速点了几下头。
“不过鹿鞭你也得帮我上着点儿心哈。”
“那哪家的大姑娘,她也只会嫌不够,不会去嫌自家男人太厉害是不是~”
不等胡大海回话,李婶儿就立刻飞快的道:“你放心,婶子不白要你的,指定花钱买~”
胡大海叹口气,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婶子。”
“能弄到那玩意儿,我肯定第一时间就拿给你。”
他算是看明白了。
今天他要是不答应下来,不把话给讲清楚喽,他这个性格跳脱的李婶儿,今天指定是不会从灶房里出去的。
“不错不错!”
“不愧是婶子的好大侄儿~”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李婶儿总算是喜笑颜开了,把牛肉往胡大海身前一推,就哼着歌,施施然走了出去。
目送李婶儿离开后,胡大海才算是暗舒了老大一口气。
李婶儿身上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足了。
各种意义上的。
为小文叔默哀五分钟~
不过婶子带过来的这块儿牛肉属实不错,绝对是现杀的,肉拍上去还会打哆嗦呢。
这是因为这块儿牛肉周围的神经末梢还没有完全死亡,这是只有在最新鲜的肉上才会看到的反应。
“难不成婶子家杀牛了?”
“不该啊,这也没听见动静儿啊~”
“那她搁哪儿整来的牛肉?”
胡大海疑惑的挠了挠头,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么好的牛肉,倒是正好可以拿来蹲炖个土豆子。
胡大海微微一笑。
他刚刚还在发愁整完清炖山鹌鹑后,再给大伙儿整个啥硬菜吃呢。
这不就送上门儿来了嘛~
说干就干!
先去拾掇了五六个黄澄澄的大土豆子,捡回来以后全部清洗干净,剥去皮,通通切成大拇指头肚子大小的疙瘩块儿。
东北的牛肉炖土豆子,不管是牛肉还是配菜,疙瘩块儿那都不能切的太大。
主要还是因为这年头肉不好弄。
肉疙瘩和菜疙瘩都切小一点儿,这样的话看起来也多,端上盘子去,别人瞅着也不寒碜。
新鲜的牛腱子肉不用腌制,稍微拿水清洗一下,洗去上头的灰后,就可以直接切块儿下锅了。
胡大海又喊赵月月从窖里头给他拿了两根儿胡萝卜过来,同样的切成块儿状。
猪油下锅,等化开以后再用葱、姜、蒜,爆香。
等浓郁的香料味儿散发出来了以后,胡大海就立刻把切好的牛肉块儿通通倒了进去。
这一步不用把牛肉炒的太熟,稍微煎至焦黄色就可以。
胡大海稍微翻炒了几下后,就把土豆块儿,胡萝卜块儿,以及大料、料酒、酱油等通通倒了进去。
随后站在一旁帮厨的赵月月,就赶紧拿瓢舀了水过来,极有眼色的倒进锅里。
水刚没过牛肉,不等胡大海发话,赵月月就立刻盖上了锅盖,而后咬着嘴角扭过头来,邀功似的朝胡大海皱了皱鼻子。
“不错不错。”
“小妮子做饭越来越有水平了。”
胡大海趁人不注意,一把搂住赵月月的细腰,试图摸摸她那白皙的琼鼻,以示奖励。
但奈何赵月月长的实在太高,最后胡大海也只能是亲了亲她那香香的小嘴儿后,方才作罢。
“胆子越来越大了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都敢这样了,以后是不是要上天~”
赵月月在胡大海老腰上轻轻拧了一下,红着脸笑嘻嘻的从胡大海怀里挣脱了出来。
“怕啥。”
“你是我正儿八经娶过门儿的媳妇儿,又不是偷人儿。”
“别人还能说三道四不成~”
胡大海死猪不怕开水烫,笑呵呵的就要再去搂赵月月的腰,结果却被赵月月蝴蝶似的躲开了。
“加上先前卤的大猪肘子,你这都做了五样儿硬菜了,瞅把你给累的,浑身上下都是臭汗。”
“其他的菜还是我来做吧,正好我也擅长这方面儿。”
“你去换身儿衣服,多去陪陪来咱家的亲戚朋友。”
赵月月忽的又凑过来,娇羞的在胡大海那张粗糙的大脸上啄了一口,而后就娇滴滴的要把胡大海给推出灶房去。
“这......不太好吧。”
“本来我说的就是要亲自给王奶整一顿好的。”
“再说,这大晌午的,灶房里头多蒸的慌。”
“把你累着了,我岂不是要心疼死?”
“还是我来吧~”
胡大海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却已经主动把炒勺递了过去。
“哼!”
“每天就知道花言巧语的哄我玩儿。”
赵月月不满的撅起了嘴,伸出白嫩的胳膊,在胡大海身上胡乱拍打了几下。
这个臭男人,嘴上就没有一句真话,每天光是搁这儿占她便宜~
胡大海哈哈大笑着走出了灶房。
最不好做的几样硬菜,他都已经差不多拾掇完了。
剩下的就再整点儿凉菜、蘸酱菜啥的就可以了,整够九个菜就行。
那些费不了多大力气,交给赵月月肯定没问题。
况且还有大嫂和二嫂呢,她俩肯定也会去给赵月月打下手。
刚一出灶房,胡大海就看到瘦子乌青着俩大黑眼圈子,带着他爹他妈,还有老舅,马大爷一起过来了。
“刘叔来了~”
胡大海憋着笑,和瘦子的父母打了声招呼,而后又赶紧上前,把后头的老舅和马大爷给迎了进来。
老舅每次来,那手上指定是不会空着的。
上次来,带的是血肠,这次则带了老大一条大白鱼过来。
那大白鱼足足有人的半条腿儿那么老长,浑身上下通体呈现银白色,身上的鳞片那更是细腻而又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胡大海只是瞟了一眼,眼睛就立刻被吸引住了,移都移不开。
“这是......”
“兴凯湖大白鱼儿?”
胡大海有些不确定的朝老舅问道。
“呦?”
“你小子还挺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