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迟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许爷爷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许迟当时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面,整张脸都没了血色,脑海中全都是各种不好的画面。
许迟害怕极了,六神无主之下给他爸打了通电话。
然而还不等许迟开口把爷爷在抢救的话说出来,许广全就不悦地呵斥了许迟一顿,让许迟别打扰他工作。
然后耳边就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等许迟再次拨过去的时候,许广全的电话却嗯么也打不通了。
那时候许迟在想什么呢?
对了,那时候他脑海中甚至连他爸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
许迟没等到许广全接电话,只等到了医生递给他的病危通知书。
许爷爷本来就上了年纪,这一摔可不得了。
身体上的多处骨折都还是轻的,至少没有伤到内脏。
但他的脑血管出现了破裂,出血量不算小,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许迟脑海里一片空白,手里拿着的笔也不停在颤抖,只能在医生的引导下,艰难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成年后签下的第一份书面文件,就是决定他爷爷的生死。
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许迟也在手术室外面站了几个小时。
太阳渐渐从天空中坠下,火红的夕阳消失在地平线的最后一刻,许广全才终于姗姗来迟。
许广全来得很急,身上的西装还没来得及脱下,应该是刚下班回家。
许迟直接被怒气冲冲的许广全一把掀翻在地上,许广全双眼冒火地指着许迟骂,
“龟儿子,你说你还能干些啥子,高考都考完了还在外面跑啥子跑?”
“你要是跟到你爷爷,他会滚下去吗?”
许迟茫然地看着许广全的嘴唇一张一合,那些刺耳的话也一个字一个字往他的心里扎去。
是啊,要是他没有出门就好了。
可,他只是去参加了一场谢师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