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是她早便写好的,一直在找机会送出扬州。
霍衍接过信,盯着信上熟悉的小楷写就的“皇兄亲启”,还是问出了口:“为何没找信差?”
元昭颓然地笑笑,“信不过。”
她若从扬州发信,保不准被魏少卿的人拦截下来,若是看到了信上的内容,那等待她和孩子们的,就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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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只能赌一把,信霍衍。
霍衍捏着信,转头看着眼前人,他有着一肚子疑问:
只不过是寻常信件,为何说信不过?信不过谁?
为什么精通六艺惊才艳艳的慕声会不良于行?
祁玉真的是简单的走失吗?
一个女儿不能说话,一个女儿才出生不久,他又为什么会听到奇怪的小女孩声音?
为什么说她会被毒死害死?为什么还需要他去为她讨回公道?
她明明清瘦憔悴了许多,可为何不管扬州还是京城的消息都说她过得很好?
……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饶是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也有些茫然,不知该从何问起。
可他转头,只见元昭的眼神里,都是绝望和无助。
那些萦绕在心头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被他扼在了喉间,他什么话都再也问不出来。
他从来没有见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哪怕当年先皇后薨逝,突闻噩耗的她伤心欲绝,扑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却也没有这般绝望。
这样的绝望,就像是在崖边垂死挣扎的人,被割断了最后一根可以拉扯的绳索。
这十年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霍衍伸出手,想要像当年在她身边一般,抱一抱她。
可他的手只是微微抬起,又放下。
昨夜只不过是演戏,她已嫁做人妇,他早已没了立场和身份。
所以他只是捏着那封信,晦涩开口,
“我一定亲自送到殿下手里。”
……
“多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