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对她说那种话?”齐宿这辈子第一次冲一个人发怒,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就算有金钱交易,我以为你最起码对她有一点真心!哪怕一点!”
“你懂什么?!”
被厉声痛戳的顾盼脸色也不好,拽住齐宿的围裙领绳,眼底是同样的愤怒,只是这愤怒里有丝丝缕缕织成网的恐惧。
顾盼压低声音怒吼:
“这世道谁都可以缩在哪里安稳度日,唯独她薛知恩不行!你以为她放弃薛家,薛家的内斗就会放过她吗?!”
“不可能的!她是唯一的继承人!唯一的!没人会放过她!陆筝死了,能保护她的只有她自己!她必须站起来!”
“不然,不然,”顾盼面色越发白,“不然她会被谁杀掉的……”
“谁要杀她?”齐宿拧眉。
顾盼手指脱力,松开他,捂住疲惫的脸庞搓了搓:“如果不是查过你是真住在这儿的普通人,我会认为你是来害她的。”
“你应该也知道,她现在的亲人就剩父亲和奶奶,家里还有不是省油灯的继母继妹,一个养弟……”
大概是太久没人说话,顶着巨大压力的顾盼蹲下身,开始诉说:“被她打断腿送进监狱的崔家大少爷也快出狱了,现在恨不得杀了她的人……”
“等等,”齐宿打断她,“你说崔商在监狱?”
顾盼感觉自己可能多话了,但她没必要帮这死人渣隐瞒。
“他被知恩亲手送进去了。”
“因为她的腿?”齐宿几乎立即猜到,满目阴沉。
“不止。”
“还有什么?”齐宿逼视她,“告诉我。”
顾盼避开他骇人的视线,“这涉及个人隐私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要是薛知恩足够信任你,她或许会告诉你。”
齐宿只得忍下心底的惊涛骇浪。
“所以你说那些话的目的?”
“我只是想让她振作点。”
但显而易见每次都是反效果。
现在的薛知恩只完成最基础的走路、吃饭,她根本没心力也不想跟任何人斗。
“抱歉,帮我跟她道个歉,”顾盼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她扶额,“我真的不是很会安慰和鼓励别人。”
“我会跟她说的,但——”
齐宿严肃道:“我想你该明白,你那些话足以对她再次造成伤害,我希望你多少能为自己的冲动多悔恨一段时间。”
顾盼咬唇一字都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