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一滴泪,可拥抱暖意时舒展的细眉此时却皱得紧紧的,要哭泣的模样。

齐宿最后能调动的本能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念头。

——想帮她抚平眉心。

他伸出发颤的手,指尖轻轻触碰她眉间浅浅的沟壑,然后,扯唇一笑,便彻底失了力气。

手掌骤然落下,温热的轻抚从眉心消失的一刹那,薛知恩模糊不清的视线逐渐清明。

醒酒药开始生效了。

她辨清了手下狠掐着的,不是日夜在她梦中,或幻觉里疯狂哀嚎撕扯的女鬼。

而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脸色苍白地歪着头,双眼紧闭,硬实的胸膛不再起伏,扰人的呼吸声噤没,恶心的灿烂笑容消泯,就连同她手心里的脉搏都停止了,一直炙热的皮肤在渐渐变凉。

‘呲啦’一声。

那热烈跃动火苗的温暖火炉熄灭了。

只余空荡冰冷的空壳,在无声的冷寂里突增寒意。

他死了。

被她亲手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