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春天。
其实她并不怪师姐薅她的花,她只是调侃她,师姐平时总是老持稳重,难得有孩子气。
但这孩子气却是巨大的压力和残酷的现实打击而来。
她知道师姐烦,知道她难受,知道她苦闷,因为她也一样。
可她能承受接受花朵的凋落,而师姐不能,师姐比谁都执着,执拗。
这副场景重现在水云面前,她愣神了好久好久没有言语。
眼眸在强制地忍耐着酸涩滚烫的泪。
办公室突然陷入全面黑暗,水云看见短发女子单手捧着盆栽,越过她往前走,经过她时道:“师姐,我得往前走,这是我们的长征路,师姐请原谅我无法用过多的时间去寻找你,我得往前走了。”
话完,短发女子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随后黑暗里出现更多的人,他们的形象各异,有的穿着白褂子或者带着燕尾白帽,有的人身上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有的是淡淡苦涩的中药味。
他们皆一样,都越过水云,跟在那短发女子身后往前走,甚至有的人脚步捷快,都超过捧着盆栽红花的短发女子。
里面有水云曾经认识的同事,熟悉的师兄姐妹,或者是其他的师傅,还有些是连水云都不认识的人。
有老,有少。
他们走在同一条路上,用她的师妹话:“去寻找同胞们生命的春天。”
“总有一次映山红开得满山遍野时,无人害怕花朵凋落,例如师姐你。”
师妹的声音回旋在黑暗的空间里,水云看着他们离去消失的背影,仰头阖上了眼眸,久久不敢睁开,眼尾无声地划落泪水。
等她再睁开眼眸时,场景又再次变化。
熟悉的老院子,入眼火红的一片,是爷爷的院子,是爷爷的映山红。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熟悉的中年男人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水云转身遁寻看去,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那脸色有些怒气的二伯。
二伯身形高大却有着圆圆的肚子,爱穿衬衫和西装裤、皮鞋,长年戴着反光亮亮的手表。
“对。”是那时与他对峙的水云,毫不犹豫地回答。
“到底是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二伯不理解。
“因为药太贵,太珍,太少,甚至没有。”那时的水云明确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