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焦虑,秦玥焦灼地来回踱步,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龚平岳可不是善男信女,情绪那么激动的情况下,万一暴起伤人?
一旁的姜颜也有些坐立难安,她轻轻拍了拍秦玥的手背以示安慰,提议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总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话音刚落,病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龚平岳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背,双目无神,看也不看秦玥和赵蕊一眼,身体有点晃荡的走向了楼梯口。
赵蕊见状,眉头一皱,冲着龚平岳的背影高声喊道:“婚都离了,好聚好散,别再纠缠不清!提醒你,不要鸡蛋碰石头。”
龚平岳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举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便消失在楼梯拐角。
秦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阳冬茵说“进”,才长舒一口气,和姜颜一起走进病房。
姜颜一进门就看到阳冬茵脸颊上飘着一丝诡异红晕,有点疑惑的看了眼陈宇。
“你们只动嘴没动手吧?”她问道。
阳冬茵轻咳一声,若有若无的看了眼陈宇,脸上诡异的红晕更多了:“恩呢,没动手。”
陈宇神色奇异,嗯,确实是只动嘴了……
不过刚刚阳冬茵只是动了几下,主要还是为了刺激龚平岳,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兴致在这个场合做什么。
陈宇摇摇头,意有所指的没好气道:“阳冬茵,你做事太极端了,迟早要吃教训。”
冤家宜解不宜结,对方行事又不太守规矩,要是真的走极端,总是个危险和隐患。
最蛋疼的是,刚刚也没爽够啊?陈老板裆下忧郁。
阳冬茵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不上不下的是吧,下回补上。”
顿了顿,她接着道:“放心好了,龚平岳没胆的,他敢报复,我就收集罪证起诉他强奸。”
“什么不上不下,补上?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姜颜敏锐地捕捉到两人对话中的暧昧,好奇地追问道。
“没什么。”阳冬茵对上姜颜八卦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一旁的秦玥。
姜颜倒是无所谓的,都姐们,秦玥的妒火她可承受不了。
阳冬茵突然转头看向陈宇:“欠你一个大人情,那四家奶茶店,送你了。”
陈宇摇摇头:“在商言商,以后‘一杯’会启动加盟制,你要是觉得,跟着我能赚钱,正常加盟就行。”
阳冬茵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姜颜撇了撇嘴:“我给他钱都不要,这男人性子就这样,别劝了。”
阳冬茵神色复杂地看了陈宇一眼,原本挺直的腰背缓缓地靠回了床头:“哦,是吗?”
……
医院楼下,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昏黄的路灯下。
龚平岳正叼着烟吞云吐雾,烟雾萦绕中,一双阴鸷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光。
一個满脸横肉的人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龚叔,嫂子她……”
龚平岳猛吸了一口烟:“阿黄,现在已经不是嫂子了,别叫了。”他抓了抓自己的领子,感到心脏有些刺痛。
“……”被龚平岳叫做阿黄的男人沉默了,他心里已经有猜测。
“龚叔没事,不就一个女人嘛,咱又不缺女人,一会儿回‘梦乡里’,听说新来了几个很好,嫩出水嘞。”梦乡里就是龚平岳开办的洗浴中心了。
龚平岳没有说话,从车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掏出一叠钞票塞到阿黄手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兄弟们今天辛苦了,散了散了,都拿着去潇洒吧。”
阿黄接过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龚平岳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点点头:“那……龚叔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龚平岳又抽了好几根烟,他回想起病房里刚刚的那一幕幕。阳冬茵决绝的眼神、冰冷的话语和那个让他抓狂的举动,如同刀刃梗在心脏里。
“当狗只是手段,不是目的。”龚平岳呢喃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神色一松。
他叼着烟,插着兜,正如他年少还当混混时那样,走路有点恣意张狂。
男人径直回了车里。
“小子,你说得对啊。”他笑了起来,忽然轻轻拍起方向盘,嘴里哼唱了起来。
是一首《霸王别姬》。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心中,伱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