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背光出现,蹲下,与她平视。
空气和时间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却并不轻盈。
沉闷的气息。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碰到他的那刻立即向内收。
她的目光移开,重新回到抹彩虹。
贺州无声看她。
半个月的时间,她更瘦了,精神状态不佳,眼下青灰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目光放的极远,没有聚焦。
“我看到了。”
突然听见她说。
“?”
停了一两秒,“屏保。”
阳光穿过两个人之间的空隙,落在他耳后的字母——Z。
贺州明白她的意思。
屏保是让上门阿姨偷拍的。
那时候他们分开,因为第一个孩子。
可是到最后,也没留住。
贺州手肘撑在扶手,将周宁大半个环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你更重要,等等。”
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砸下来。
好像从心里流出来。
“在惠斯勒山……那时候,宝宝就来了,我怎么那么蠢,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她重重哽咽,鼻头通红,嗓音嘶哑:“已经两月了……很多血。”
“那个畜牲!他是凶手,我要他死,我要他死,你听到吗!”
拳头一下下砸在贺州臂侧,“我的孩子……”
贺州用力把她抱进身体里,抚她的发丝,看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心脏被人攥住,痛的不能呼吸。
他吻她的额头,眼底是红的,口中重复应允她的话,“好。”
一遍遍吻落下的泪。
……
“好。”
……
“好。”
贺州从来没见她流过这么多眼泪。
哭地岔气,肩身颤抖……
“等等,等等?周宁!”
意外降临在下一秒。
周宁呼吸猛然急促,紧紧抓着他的手掌,像拽着最后一根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