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霜摇摇头,“我是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记忆涌入脑海。
程玉的打压,霍砚深的无视,孙相宜偶尔还会找茬……她明明有能力反抗,却从没反抗过。
“但我又转念一想。”蔺霜削好苹果分给明徽一半,自己啃着另一半道:“你和霍砚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小时候就被揶揄着定了娃娃亲。后来明叔叔他们去世,你在你二叔家过得好像也很不好,是霍砚深护着你,照顾你。在后来他接管霍氏,你为他奔波……我想他在你心里应该早被划为亲人一类了,对吗?”
明徽眼睫微动,点点头。
是亲人,不然怎么会被她纵容,伤害她这么久。
“因为寄人篱下的生活经历,你性格软弱,极度缺爱。霍砚深在那段时间给了你充分的安全感,所以在这前提下,只要他不触碰到你底线,你会允许他践踏你的自尊,伤害你的身体,因为你留恋这份温暖,记忆里全是他当初保护你的模样。”
“还有,但你前十六年生活幸福,父母给你充足的安全感,所以你骨子里又带几分倔强。当你察觉霍砚深心里确实没有你之后,毅然决然要与他离婚,即使离婚不成,也要想办法摆脱他的控制,对不对?”
明徽心神一动。
她喜欢蔺霜,因为她大大咧咧,性格直爽,说话从事一种浑然天成的真诚。这种性格,是她羡慕的,可望不可即的,因此她乐意与蔺霜打交道。
但没想到她能把所有都看透彻。
“是。”明徽点头,虚虚靠在墙上,“你分析的很透彻。”
蔺霜听完,嘴角笑容骤然扩大,“哈哈哈,我就说我有推理天赋!”
明徽被她笑容感染,唇角带上笑意,又问:“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如何?”
蔺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会分析,给不了你建议。但我尊重你的想法,薛泯是考虑太多,有所顾忌,没办法,你再等等,他会想明白的。”
明徽点点头,闭上眼睛。
阳光太好,好到她身上带了几分暖意,渗透到骨血筋脉。
她抬手,将那点即将溢出眼角的湿润带走。
从此以后,这世上她没有亲人了。
……
霍宏山派出去人有了消息。
书房外,孙相宜端着一盏浓茶敲门进去。
屋内门窗紧闭,艳阳高照也射不透的铜墙铁壁,霍宏山拿着雪茄,倚靠在小榻上,双眉紧蹙,急怒交加,地上散落文件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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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相宜站在浓雾外,微微嗔怪,“医生不是说不准你抽烟。”
她挥散浓雾,将茶盏放在桌上,低头瞥一眼散落文件。
“砚深大了,独当一面,你该放手的便放手吧。不然累着自己,身体怎么办?”
霍宏山没说话。
浓雾阴影里,熹微火光明明灭灭。
孙相宜察觉不对,“怎么了?不是工作上的事?”
霍宏山摇头,掐了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