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燕被他这一遭弄得摸不着头脑。
敞开房门卧室内窗帘紧闭,也没开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进门时没注意,被绊了一跤,正碰开大灯开关。
“怀礼,你怎么了?”
她这才发现明怀礼蒙着被子呆坐在床边,额头红肿一片,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发烧了?”
陈水燕她微微蹙眉,观察他脸色,抬手想摸他额头,却被错开。
“没事。”明怀礼裹紧被子,心不在焉,“阿徽出车祸了。”
陈水燕愣一瞬,又听他道:“还没找到尸体,但听霍宏山的话,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真的?”陈水燕有些激动,冲上去紧攥着他胳膊,逼问,“真的?”
“是。”
明怀礼竟也没嫌陈水燕烦,因为她的力道,反而让他有种真切的脚踏实地感觉。
“真的……”他语气恹恹,猛地扇自己一巴掌,责备道:“是我没照顾好阿徽,是我没照顾好她。”
这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陈水燕面上惊惧尽现。
当初明怀礼逼迫明徽向霍砚深要海城项目,又用父母遗物骗明徽时可不是这么个态度,怎么听见明徽死了,倒是善心大发,一副做叔叔的样子了。
“你怎么了?”陈水燕抓住他手,眼中一瞬惊喜光芒闪过,“明徽死了是好事啊。”
明怀礼脸色一变。
“你忘了!明徽手上持有多少明氏股份?现在她死了,那些股份于情于理都该归于你我手中。到时公司里那群老东西还能在你面前指手画脚?”
陈水燕冷笑一声,“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事儿,明徽倒自动投上门了。”
明怀礼沉默,灯光下,他眉头耸动,眼底带着犹疑。
“对了,还有那海城项目。”
陈水燕倏地看向他,“海城项目明徽给你了吗?”
明怀礼脸色一变。
坏了!
陈水燕见他脸色便知道有异样,“海城项目先不管,但这明徽,无论如何都得死!”
……
海城,夜已深。
霍砚深仰面半躺靠在沙发上,手旁桌上文件堆成高楼,摇摇欲坠。面前电脑屏幕亮起荧光,光芒似水波,照拂他面颊。
风吹,浪涌,无声的寂静。
半晌,男人睁开眼,看不见隐没在眼底的具体神色,只有一种消沉到极致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