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信不在,惯是跟在他身边的长随、小厮,还有他出征捡回来的两个孤儿,都不在府里。
不用问,脚落地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所有他熟悉的人都不在。
这么翻墙进来,顾时信院子里那些人功夫都不弱,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已经说明了一切。
赫连昊走进顾时信的书房,书案上是叠得整齐的朝服,还有旁边摆的官印、兵符,甚至还有一个上锁的匣子。
赫连昊一步上前,一手抚在匣子上,一手抓紧了胸口的衣料。
胸口里面疼得他不得不屏住呼吸。
这个匣子里是他亲手交给顾时信的,那里放着他小时候的长命锁。
那是他登基前,顾时信说要为他平定四方,他送他出征前夜,亲手送给他的。
而他的床头锦盒原本放着长命锁的位置,放的是顾时信的那一个。
那是两人生死互许的信物!
顾时信,怎么能这么绝情?
就……不要我了?
赫连昊无法相信,他悔恨又愤怒,悔自己酒后伤了顾时信的身和心,也恨顾时信的狠心。
愤怒于顾时信一声不出的就走了,而且与自己断的这么绝决,连他的长命锁都退还了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他感觉无法呼吸,踉跄着走出顾时信的书房,一屁股坐在书房外的石阶上,全没有了帝王的威严。
这几个月来,赫连昊一直在纠结,他觉得顾时信变了,他对自己的真心不在了,他只在乎手中的权力。
他不明白自己都愿意把江山拱手相让,为什么顾时信还是不肯给自己一个好脸色。
他以为顾时信战场归来后贪权,却从来没有想过身有旧伤的顾时信是想为自己分担治理大虞的重任。
他以为由着顾时信揽权,把六部重要的位置都放的顾时信的人,却不曾想过那是顾时信为他培养的人,以后都是要留给他辅国安邦。
赫连昊想不起是从何时起,他感觉不到顾时信对自己的在乎,他以为只有自己还单方面情热。
却没有想到顾时信所做一切皆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