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韶特别郑重,特别认真,特别严肃地告诉裴意然,“内裤,我还需要内裤。”
并且往裴意然腰际瞥了一眼,暗示明显。
这一回,你也要自解罗裳,与侬同袍吗?
裴意然心态崩了,手一抖,毛巾滑到地上,肉眼可见,耳根腾地红了。
童司韶暗自笑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还敢撩姐斗。
她格外体贴地说道,“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抢你身上现穿的。劳你老人家指个方向,我可以自己拿。”
裴意然以手抚额,咬牙一字一顿道,“童司韶。”
童司韶无辜地看着裴意然,不用一直叫她名字,她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只是不知道,他的内裤到底放在哪里。
看裴意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童司韶环视一下明亮的四周,正好看到半掩的浴室架子上放着一条干净短裤,应该是裴意然拿来预备换洗用的。
童司韶直白地指着那个方向说道,“如果不方便,那条也行。我想我也能凑和着用。“
姐不是个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也不是人。
裴意然终于端不住,“砰”地一声,逃离险境,并关上房门,以防童司韶入室抢劫。
童司韶习惯性地摸摸鼻子,裴意然居然抵死不从?
没想到,裴家一族,上上下下,满门忠贞,都这么有节操。
但那又能怎样呢,能阻止她这个土匪翻箱倒柜自力更生?
童司韶终于在一侧透明的抽屉中,发现了自下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内衣。
她挑走几条未开封的,质感极好的四角裤,还顺手拿了两条皮带,临走前特地走到浴室门前向裴意然道谢。
“意然哥哥,谢谢你慷慨解衣,我就不客气,全拿走了。”
姐就是这么一个有教养的人。
然后童司韶很淡定地听着里头传出来手忙脚乱打开淋浴开关的声音,哼,就知道他一直在偷听外面的动静,半晌都没有传出流水声。
走出来时童司韶还很礼貌把门轻轻带上,也许太得意了,她刚走两步,左右脚互拌了下,一头刮到墙上。揉头的时候,童司韶被挂在墙上的一张摄影吸引住了。
这是一张传统的黑白照片,拍得是五十年代的乡村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