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二郎这一凑热闹,二牛、三牛、沈银、沈铁、小丫儿一群小孩子都笑了起来,有几个凑热闹不嫌事大的眼里还泛着跃跃欲试的光,阿萝嫂子说的嘛,去试试,当积累经验。
阿戌眼巴巴看魏清和。
魏清和看着才是个小不点的阿戌,哭笑不得。
这孩子,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八岁?他失笑道:“照理是不能的,前朝也办过几年学,这州学和旁的还是不一样的,通常是由乡校往县学考,再从县学往州学考,不过嘛,今年确实没给年龄设限……”
他说到这里又看庄里的一群小毛孩儿,那一脸的阿戌能去他们没准也能去的兴奋,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一州最高学府,州学招生考上冒出这么一群小萝卜头是个什么场面。
不会被轰出来吧?
桑萝没忍住笑出了声:“回头一个个找你们魏先生去背课文去,能背下来再照着入学考的方式叫你们先生考考你们,过得了再去凑热闹,过不了关的就送考去,在考场外边瞧一瞧走一走,明年再努力。”
几个想凑热闹的小子一下子就蔫了,阿戌倒是不怵,小胸脯一挺:“两经不行,但我《论语能背下来了,也会写不少,考什么是自己选,我进去后能要求考《论语吗?”
这还真把魏清和问住了,他下意识道:“州学考试内容项倒是没列出这个。”
阿戌把眼睛转一转:“那我背《公羊和《左传?就是《左传太长了,能背下的还不多,先生要是考我我能对两成,就让我去试试吧?我不是想马上就上州学,就是考试的时候一定有纸和墨吧?我想去考一考,试一试用纸和墨写字。”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愣了愣,魏清和也是一怔。
《左传是大经,当初云峥在王家的处境也不佳,别看是王家的公子,一个被嫡母视作眼中钉的庶子比之正儿八经的嫡子处境差得太远了,甚至不如得脸的下人。不说在三房不受待见,就是外院的下人和学里的夫子那也是看人下菜碟,为了讨好三太太也没少作贱为难。
王家藏书还是有一点的,但王云峥能得到的却不多,那年逃难就算带的都是书,其实也只两篇蒙学的书和论语、左传、礼记、公羊,后边这几本不少还是他私下里求了六爷才弄到的。
书不多,选择的余地也就不大,他们也只能可着这些去学。
八岁的孩子,三年多的时间能把蒙学的《千字文和《急就篇学会,把《论语和《公羊读下来其实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墨义理解得不够,未必每个字都能写对写好,那又有什么关系?
魏清和点头:“好,《公羊和《论语不需再考,《左传能背下几篇来,到时就带上你,就是因为年龄被拦下,先生也尽力为你争一争。”
卢二郎感动的同时又忙劝道:“不用争、不用争,真要进不去就等再大点再去。”
而后摸了摸阿戌脑袋:“不管能不能进去考,爹之后都给你买点纸墨回来,叫你用真正的笔墨和纸写一写字。”
卢二郎是一片爱子之心,沈烈和桑萝听了却是相视一眼,沈烈与魏清和道:“倒是疏忽了,咱们庄里这些人真正用过笔墨的不多,一直都是毛笔蘸水在石板上写字,想参加这次考试的不若先到你那里过一过,觉得有几分可能的,回头都学一下怎么用笔墨纸砚,别进了考场连研墨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