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 5 月。
黄衍的公寓,门边。
黄衍看着屈坐在自己门前的女人,有一秒的恍惚。
他摸了摸自己尽是胡茬的脸,又立刻摸了摸脑门。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就在这时,女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般,头抬了起来。
二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黄衍这辈子,最邋遢的时候,莫过于此时。
他的鞋跟上,还带着非洲大草原上的黄泥巴,鞋子脱胶了,鞋跟和上半部分脱离开来,他走路都是拖着的。
他的外套上也尽是泥土,这外套,是他六天前上班就穿着的,他自己都能闻到一股酸臭味。
他的脸也很脏,胡子长了一大把,脸被晒黑了几个度,蓬乱的头发上还挂着泥沙。
若是他还没有自知之明,那么他一路坐飞机回来,身边乘客的目光和机场人员无数次的警告,也算是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黄衍站在原地,纠结万分。
他这副模样,亲妈都认不出来。这女人武力惊人,他生怕自己被当成乞丐,若硬是要去开那扇门的话,她一旦误会,怕是自己真的就要去男科挂号了。
但是立马离开,又显得心虚。
就在黄衍思绪千回百转的时候,女人已经缓缓的撑住地面,站起身来。
任缘仍旧盯着黄衍,眉头微微的蹙起。她好看的眼睛里,尽是复杂的情绪,黄衍看不明白。
她抬脚,一步一步,走到了黄衍的身前。
“呃。”黄衍摸了摸鼻子,他想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女人抬眸,看着黄衍的脸。
“你,从非洲逃难回来?”
黄衍的眼睛立刻圆瞪,不可置信的看向女人。
“你怎么知道?!”
任缘皱眉,没有说话。
“我妈,和旅游团去非洲了,失联了七天。我和我爸,不吃不喝找了三天三夜,终于是在赞比亚把她截住了。真是,那非洲真是一点信号也没有,电话也不通。”
黄衍顶着蓬乱的头发,满是胡茬的嘴巴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发泄这几日的委屈。
“结果,她去了非洲大草原,那里面的酒店,和外面是隔绝的。我们又不敢深入进去,怕错过了,就在边境线上等。那边境线上有一个瀑布,他们旅行团要开过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