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爬犁开始缓缓移动,之后速度慢慢变快。
我听到冷风在耳边呼啸,前方马蹄溅起的积雪,时不时就往脖子里钻。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三镖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马爬犁走走停停,半夜休息了一会儿,短暂给我们摘下了头套。
我前后看了看,这是在往山里走。
队伍中有两拨人,郭大龙的手下都穿着灰色棉军装,有些人外面还套着日军棉大衣。另一拨就是余老板的人,大部分都穿着黑色对襟棉袄,戴狗皮帽子,乍一看更像是土匪绺子。
那个石井医生裹着厚毯子,就窝在我们后面的爬犁上。
后面还有一张爬犁,拉着一口棺材,郭善人的尸体应该在里面。
歇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又被戴上头套,继续前进。
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我们终于到达了一个空空荡荡的木营子。
日本人自从占了东北,不仅疯狂挖矿找油,也一直在砍伐木材。
他们在深山里大量修建木营子,专门找那些参天大树,很多都是非常珍贵的云杉、冷杉、红松、水曲柳、核桃楸等树种。
我们绺子之前在木营子休息的时候,常常和伐木工人唠嗑。我记得有人说过,水曲柳被日本人弄走之后,用来造枪托。
这个木营子很大,里面一堆堆的大圆木,还没来得及运出去。
当天晚上,我们三人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外面专门有人把守。
刚睡了没多久,木门忽然被推开,两个小崽子冲进来,拉着我就往外拖。
我见连水月和罗老九想冲上来,赶紧冲他们摇头:“别动,我不会有事的。”
出了木屋之后,我被拉到旁边一间木屋前,绑在了木桩子上。
等了一会儿,石井医生从屋里出来,让人在旁边点了火盆,笑着说:“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给你检查一下。”
这个兔崽子,肯定想折腾我了。
我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朝着我的肚子连打几下,又上来踢了我两脚。
我忍着痛,没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