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渝忙着打击水上走私的时候,从北湖省来了四个公安干警和一个政法干部,在国保支队黄支陪同下赶到滨江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提人。
徐晨晖之前只是被收容的流浪人员,随着他的“师父”和他所在的x教组织东窗事发,他的身份发生了巨大变化,成了犯罪嫌疑人,被国保支队从崇港区收容遣送站转移到了看守所。
考虑到他中毒太深,执迷不悟,黄支帮北湖同行把唐文涛请来了。
让唐文涛见见他,做做他的思想工作,看能不能让他积极配合北湖公安同行调查。
可惜徐晨晖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管唐文涛怎么说都如对牛弹琴。黄支没办法,只能办移交手续,把徐晨晖移交给北湖同行。
看着老同学戴着手铐脚镣,被北湖公安押上了警车,唐文涛是又恨又难过,掏出烟苦笑着问:“黄支,他的问题是不是很严重?”
“上车,我们去车上说。”
“把这根烟抽完再上车吧。”
“没事,去车上抽。”
“行。”
唐文涛回头看了一眼北湖公安押解徐晨晖离去的方向,轻叹口气拉开车门钻进后排。
黄支一边示意司机开车,一边解释道:“北湖办桉民警调查发现,刚刚过去的这一年半他并没有流浪,不但不是盲流,而且在北湖混的很好。”
“那他来时怎么逃票,他身上怎么一分钱都没有?”
“事出有因。”
黄支也点上支烟,吞云吐雾地说:“他能说会道,在流浪时去过那么多地方,不但见过世面,而且肯吃苦,不管做什么事真有股锲而不舍的劲儿。练上那个功法之后就沉迷其中,不止自个儿练,也教别人练。跟销售员似的进行推广,短短一年内,竟在北湖搞了十三个练功点,四个辅导站。”
唐文涛追问道:“后来呢?”
“他们跟传销差不多,是有组织的。他因为太能干,影响到了‘上级’的地位,跟上级起了矛盾。于是想到了滨江,认为我们滨江是他们那个什么大法的荒漠,打算另起炉灶,跟鉴真东渡似的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来我们滨江‘传功弘法’。”
黄支摇下车窗,弹弹烟灰,接着道:“他跟‘上级’闹翻时身上是有钱的,他在北湖卖练功的书和光盘卖的最多,结果汉武小偷也多,钱包在码头被小偷给偷了,只能去找你那个在码头工作的同学。”
唐文涛喃喃地说:“难怪他身上虽然没钱,但穿的不寒酸,难怪他看上去不像流浪汉呢!”
“他加入那个组织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北湖分支组织里的地位挺高。北湖同行说,他的地位主要体现在‘理论’上和‘人品’上。毕竟上过两年中专,能说会道,在别人提出问题时总能自圆其说。”
“人品是怎么回事?”
“练这些的人不全是真相信,有些不法分子只是通过练这些骗钱。他在北湖时虽然卖了很多关于功法的书和光盘,但该上交的都上交了,不但不贪不占,遇到经济条件困难的‘弟子’他还帮助人家,事实上这才是他跟‘上级’闹翻的主要原因。”
想到徐晨晖过去十来年的经历,唐文涛分析道:“他可能是真信,或者说他想通过练这个实现人生价值。”
“所以相比那些只是练和想以此骗钱的人员,他这样的更危险!”
“有多危险?”
“唐主任,我给你举几个例子吧,有媒体曝光他们,他们就组织‘信众’去抗议乃至围攻。有执法部门查处了他们几个人,他们就组织信众去围攻执法部门。前段时间,他们甚至召集了上千人去中n海……”
之前只知道徐晨晖麻烦大了,没想到徐晨晖不只是麻烦大了,也是个大麻烦!
唐文涛愣住了,不敢相信黄支所说的一切。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摸底调查,我们滨江也存在上当受骗的群众,但数量很少,几个区县加起来不到十个人,大多是患有慢性病想以此治病的农民,并且大多是去外地打工时接触到这些的。”
黄支顿了顿,接着道:“徐晨晖跟那些人不一样,他是铁了心来我们滨江搞破坏的,要不是韩科当机立断把他送进收容站,天知道他这两个月会发展多少人!”
“这么说咸鱼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刚接到上级紧急通知时我们一头雾水,对他们练的什么功法一无所知,不知道怎么查。直到发现被收容的徐晨晖,看到徐晨晖的那些书和徐晨晖试图教其他收容人员练功的样子,我们才大致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黄支扔掉烟头,想想又笑道:“更没想到的是,把徐晨晖的情况报上去之后,竟引起了上级的高度重视。他早就上了北湖同行要抓捕的名单,北湖同行满世界找他都找不到,听说被我们给抓了,人家很高兴很激动,当即联系我们,要把他押解回去归桉。”
唐文涛没想到徐晨晖竟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动静,犹豫了一下问:“黄支,他会被判刑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像他这样的‘骨干’,肯定要严厉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