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畅通无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给他们一次性预交一个季度的“超载罚款”。
交了钱,不管怎么超载或违章,只要不发生水上交通事故一律放行。否则就被扣船、拆主机,甚至卸掉小船操纵杆或大船的方向盘。
预交多少“超载罚款”也不是明码标价的,这要看他们的心情,看跟他们的关系好坏。
如果你愿意给他们送礼、请他们吃饭、请他们去歌厅玩,他们就手下留情。两三百吨的船一个季度的超载罚款可能只需要一两千。如果他们心情不好,或者跟他们的关系没搞好,那就要三四千。
自己家的船不是小船,要是按他们的标准,一个季度的“超载罚款”起码上万。并且还要先找黄牛,通过黄牛给他们塞点好处。
老韩窝着一肚子火,不想交这个钱。
跑完这一趟都不想再跑这条线了,为什么要给他们交一个季度的“买路费”?
正因为如此,老韩为躲避接下来的罚款,在河道里抛了半天锚,算好时间,打算趁检查人员吃饭的时候冲过检查收费站!
结果抱同样想法的不只是他,好多没预交一个季度“买路费”的船主也是这么想的。
原本冷清的河面上,船只突然多了起来。
几十条船突然间争抢着过关,造成航道拥塞,放眼望去前面都是船,老韩不想发生交通事故,只能放缓航速。
韩申生怕撞上人家的船,手持竹篙站在船头。
季小红站在船头左侧,紧张地看着前面。
正值饭点,罗延凤坐在生活舱门口心不在焉的摘菜,时不时探头看看外面,暗暗祈祷无江的港监放假,今天不会在前面罚款。
紧张的不只是他们,前面船上的人和后面船上的人也一样。
这时候,一条两百吨的小船超了上来,可由于前面堵住了,只能跟陵海货306平行向前缓慢行驶。
船娘跟韩申一样担心撞上,赶紧跑到左边船舷,拿起竹篙。
罗延凤见对方是一条浙海的船,忍不住用陵海普通话问:“妹子,你家有没有交超载罚款?”
“上半年交了,下半年没交。”
“为什么不交?”
“下半年到处发洪水,好多码头都淹了,要么拉不到货,就算能拉到也没码头卸,七月份和八月份我家就跑了一个航次,该交的费用一分不能少,都快亏死了,哪有钱再给他们交超载罚款!”
七八月份发洪水,对航运影响很大。
罗延凤暗叹口气,愁眉苦脸地说:“这条线我们以前经常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也没这么多检查站。”
小船上的船娘放下竹篙,恨恨地说:“从前年底开始的,主要是无江这一段,东海港监比这儿规矩,我们浙海的港监也不像他们这么黑,他们就知道罚款,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儿!”
“看来这条线不能跑了。”
“不能跑,真不能跑,大姐,我家跑完这一趟就不跑这条线了。”
小船的船娘越想越难受,扶着驾驶舱顶算起账:“我家上个月从湖洲跑了一趟吴锡,超载罚款加起来吓死人。在八都罚了我六百、平望罚了我五百,分水墩罚了我五百、宝带桥罚了我四百元、横塘罚了我五百、浒墅关罚了四百、望亭罚了五百元、新安罚了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