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咄咄逼人,把新加坡船长搞得焦头烂额,以至于不得不承认在长江航行时排过污。
人家是我们开发区的大客户,你不能六亲不认,这么干会影响开发区招商引资环境的……
就在唐文涛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韩向柠从包里取出国家去年修正的水污染防治法和江南省内河污染防治办法等文件,一条一条的跟船长、大副、二副解释。生怕自己的英语不够好,大副二副听不懂,又请唐文涛这个学弟帮着翻译
随即从包里取出空白处罚通知书,飞快地填上,一连开出了三张总额加起来高达六万八千元的罚单!
郭维涛早听开发区分局民警老蒋说过“老板娘”罚起款吓死人,但从未见过,今天终于见识到了,看得目瞪口呆。
消息传到开发区管委会,沉副市长哭笑不得。
想给韩向柠打电话又觉得不合适,干脆拨通韩渝的手机。
“咸鱼,你在忙什么?”
“我刚把坞门沉下,正在加固,等加固好就开始排船坞里的水。”
“你知不知道向柠又开罚单了?”
“她就是干这个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她开罚单很正常,港监处的办公楼就是她罚出来的。”
沉副市长苦笑道:“她这次罚的不是别人,她罚的是马上进坞大修的新加坡货轮!”
韩渝倍感意外,好奇地问:“那条货轮违章了?”
“说是往江里排了污水,她象征性罚点也没什么,可她上纲上线,一罚就是六万八。小唐上船不只是做翻译的,也代表我们开发区,他现在尴尬的恨不得跳江,都不好意思面对新加坡船长。”
“外轮既然违法了当然要接受处罚……”
“可人家是来我们陵海修船的,我们不能做一锤子买卖,如果这么搞人家以后敢再来修船吗?”
坞修一次就能创汇五十多万美元,甚至能带动开发区的就业。
沉副市长越想越憋屈,强调道:“我问过张总,张总说新加坡船东是个大公司,人家有几十条上万吨的远洋货轮。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人家再有船需要大修,并且正好航经到附近海域,肯定会选择来我们这儿修。”
学姐这么罚,是有点得罪人。
可那是学姐,她管钱,她当家,她说了算!
韩渝可不会傻到帮沉副市长打这个招呼,憋着笑说:“沉市长,我是我师父的徒弟,柠柠是朱局的徒弟。在工作上她只听朱局的,要不你给朱局打电话,请朱局跟她打个招呼。”
“找朱大姐?”
“你是秦市长的老部下,朱大姐一直对你很关心。”
“好吧,我打电话问问。”
……
不出韩渝所料,沉副市长找朱大姐也没用。
朱大姐说处罚通知书已经开出去了,新加坡船长在处罚通知书上签了字,处罚已生效。别说找她,就是找汤局都没用。
沉副市长没办法,只能给唐文涛和张阿生打电话,让唐文涛和张阿生好好跟新加坡船长乃至新加坡船东解释,想方设法弥补韩向柠处罚人家对陵海所造成的不良影响。
朱大姐却在偷着乐,笑看着闻讯而至的局长道:“支持他们陵海发展港口经济是情分,秉公执法是本份,再说谁会嫌依法创收多啊。”
相比罚新加坡货轮几万块钱,汤局更看重这次处罚的意义,笑问道:“老朱,这应该是我们长江港监系统针对非法排污开出的最大的一笔罚单吧?”
“应该是,毕竟水污染防治法是去年才修正的,上游那些港监局、港监处只知道处罚违章,很少查处非法排污。不过话又说回来,非法排污很难取证,也不太好处罚。”
进账六万八,并且这个处罚意义重大。
汤局越想越高兴,感慨地说:“向柠这丫头可以啊,老朱,你这个接班人培养的好。”
朱大姐一样高兴,笑道:“这个港监处长她算坐稳了,让她在陵海好好锻炼几年,等我退居二线,到时候就可以让她接我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