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关在三兴砖瓦厂里的是人家的亲舅舅和亲哥,局里要是不帮人家做主,人家只能豁出去维权。
再说咸鱼可是徐三野的徒弟,他们师徒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
李局意识到让不掉了,毕竟作为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局里被架在火上烤,抬起胳膊看看时间,苦笑道:“我再等一个半小时,李光明和黄成杰要是再不露面,我就去三兴派出所。”
吴仁广拍拍他胳膊,笑道:“别担心,李光明没什么好怕的,他要是敢跟你作妖,我帮你收拾他。”
“这话是你说的。”
“我说的,其实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一直没机会。”
“行,就这么说定了。”李局想想又说道:“我要先去跟政委说一声。”
吴仁广笑道:“李光明为什么跟咸鱼过不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没能提副科,他这是对局党委有意见,政委肯定会支持你。”
……
城南派出所长杨锡辉的消息远比李元春和吴仁广等局领导灵通,刚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一个电话,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副所长郭飞走进所长办公室,见所长愣在那儿,禁不住问:“杨所,怎么了?”
杨锡辉缓过神,摸着嘴角说:“李光明作死,他这个所长估计当到头了。”
“他心存不满找咸鱼的麻烦,局领导要收拾他?”
“不只是局领导要收拾他,连市领导都要收拾他。”
“市领导要收拾他?”
“政府招待所正在召开全市干部大会,这会儿还没散会,市领导在大会上谈到招商引资环境和招商引资的软实力,当着那么多人点了三兴派出所的名,提到三兴派出所抓咸鱼舅舅和大哥的事。”
郭飞惊愕地问:“在全市干部大会上批评三兴派出所?”
杨锡辉点点头,感慨地说:“眼界不一样,高度也不一样。李光明在三兴称王称霸惯了,忘了自个儿是谁,也不想想咸鱼是谁。”
郭飞不解地说:“咸鱼不就是咸鱼么。”
“咸鱼是市委为了港区建设从长航分局挖回来的干部,据说为了把咸鱼调过来市里花了一千多万。李光明跟咸鱼过不去,就是跟市委过不去,叶书记、钱市长和沉市长能轻饶他?”
杨锡辉轻叹口气,又指指桌上的电话:“而且他目中无人,不只是找咸鱼麻烦,也得罪过好多人,其中就包括三兴的贾书记和陈乡长。刚才在大会上,叶书记点名让各乡镇一把手上台发言,找招商引资工作中的不足。
沉市长都已经点名批评了三兴派出所,贾书记和陈乡长早就看李光明不顺眼,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趁热打铁告了他一状,说他不但破坏三兴的招商引资环境,还插手三兴家纺市场三期工程建设。”
“墙倒众人推!”
“估计散会之后告状的人更多。”
“活该!他这是自作自受!”
“我早知道他会有这一天,幸亏昨晚反应快,找借口跑回来了,不然真会稀里湖涂被他连累。”
“杨所,就算没回来也没什么,不就是一起吃顿饭么。”
“一起吃顿饭确实没什么,但要看是在什么时候。他直到这会儿还没回三兴,还在躲着咸鱼,想以此让咸鱼难堪。”
“他不知道被市领导点名批评了?”
“应该不知道,就他那人缘,谁会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