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两辆桑塔纳缓缓开到江堤上。
刑侦大队长吴仁广和刑侦大队重桉中队长许明远推门下车,跟从前面车上下来的杨局和副政委孙家文一起,沿着浮桥走上趸船。
韩渝等候已久,连忙把三位领导和大师兄迎上二层会议室。
照理说应该去局里汇报的,可老丁去四厂派出所帮着值班了,老章的老父亲生病住院,白天没时间去医院陪护,晚上要去医院看看老人。
中队总共三个民警,现在只剩韩渝一个,他实在走不开,只能打电话汇报。
杨局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想对公安干警实施报复,一接到电话就通知吴仁广和许明远,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匆匆赶到白龙港。
韩渝简明扼要地汇报完情况,想想又低声道:“杨局,我当时很震惊也很担心,顾不上多想,就擅自作主让顾大头做我们的耳目。”
“顾大头这个人靠得住吗?”
“他以前是个混社会的,甚至被我大师兄处理过。但他现在有家有小,有一辆二手桑塔纳,跑黑车的生意做得不错,连四厂镇政府都经常用他的车,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应该不敢跟我们耍滑头。”
韩渝定定心神,补充道:“而且他屁股不干净,就是因为担心被黄跃平连累,担心被我们打击,所以才主动找我汇报的。”
这样的情况杨局也是头一次遇上,不敢不当回事,追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还有张二小。”
“张二小是谁?”
“张二小是白龙港人,今年二十二,跟我一样大。他父亲以前是矿工,因为出事故死了。他父亲出事的第二年,他母亲跟人跑了,他是他奶奶带大的。”
韩渝顿了顿,接着道:“他小学没毕业就出来贩卖香烟,赚了不少钱,也被烟草公司查处过好几次。后来在我和我师父的规劝下改邪归正,跟一个叫黄江生的东海知青做粮油生意,做得很大。”
杨局抬头问:“这个张二小可不可靠?”
“可靠,当年我们联合滨江港公安局打击倒汇套汇的不法分子,他就帮我打过掩护。”
“就这个张二小知道?”
“就他知道,连小鱼都不知道。”
“老丁呢?”
“丁所一样不知道。”
杨局不解地问:“老丁是老同志,发生这么大事,你怎么连老丁都不告诉?”
韩渝连忙解释道:“杨局,我不是不相信丁叔,主要是丁叔做过那么多年四厂派出所长,连家都安在四厂,对四厂的情况太熟悉。如果告诉他,他肯定会忍不住观察甚至调查那帮经警,搞不好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