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迎来了元旦,从今天开始就是1990年。
杨局因为痔疮住了院,做了个小手术,丁政委主持局里的工作。
事实上就算不主持工作,他也不会跟煤炭抢运行动刚开始时那样每天都呆在航运公司六楼。
治安大队有一个干警在那儿值班,他每天只需要听听汇报,每隔三五天去参加下几个单位负责人的碰头会。
局长住院,他不能不来探望。
今天正好休息,早早的来到领导干部的病房,聊了一会儿,汇报起正在进行的煤炭抢运行动。
“徐三野和咸鱼返程时没被冲散,水匪们的消息不灵通,船队刚出邳洲就遇上了一个‘老虎队’。”
“什么样的‘老虎队’?”
杨局刚做完手术,不能躺,只能趴着。
丁政委挪了挪椅子,笑道:“船队等着过闸,都已经靠泊大半天了,船闸里出来一支满载饲料的小机队。
也不知道是驾驶技术不行,还是故意的,出闸之后其中一条水泥船碰到了航运公司船队的一条满载煤炭的驳船。
小机队上的人跳上航运公司的船队,让赔钱。明明是走船擦到了靠船,小机队的船员还无理取闹,徐三野没跟他们客气,取完证,有一个算一个全抓了。”
“然后呢。”
“把人关进船队的船员舱,把小机队的船一直拖到了槐阴,移交给了运河公安局。”
丁政委笑了笑,解释道:“敲诈不成,不但要被查处,而且船期被耽误了,过好几道船闸的费用也算他们的,那些不法分子的肠子都悔青了。”
杨局想起丁政委之前的汇报,不禁笑道:“徐三野和咸鱼抓一个就关一个,这么说航运公司的船队快成水上看守所了!”
“还真是,吴仁广打电话说,他们赶到槐阴,因为要移交的不法分子太多,运河公安局组织了六十多个干警,找了七辆大卡车,分四批押解回局里的,”
“他们一共关了多少个?”
“一百三十八个,大多是凭现有证据够不上追究刑事责任的。”
“在船上关押那么多人,没出事吧。”
“没出事,回头想想,咸鱼那孩子真长大了,不但能够独当一面,能应对那么复杂的局面,并且把船队变成水上看守所的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
“跟他师父一样,一肚子坏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徐三野算后继有人了。”
“许明远也不错。”
“许明远虽然一样是徐三野的徒弟,但只学会了办桉。可能这跟他上过公安专科学校有一定关系,不像咸鱼整个一张白纸,徐三野说什么咸鱼就信什么。”
“还真是,仔细想想,咸鱼才是徐三野真正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