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渝知道他是在考自己,不假思索地说:“这是小会议室兼饭堂,以前在内河航行,拖十几条驳船。船队有什么事,船员们都来这儿开会。”
“这下面呢?”
“这下面是储物舱,这儿是锚链舱,锚链在里面,锚挂在外面,一边一个霍尔锚,好像是一百公斤一个。”
韩渝跟导游似的,边走边介绍道:“会议室里面有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小浴室,下面是船员舱。机舱在船身中间,机舱两边是油舱。
机舱后面也有一个船员舱,再后面是装推进器,也就是螺旋桨的艉舱,最后面是压载舱。”
徐三野没想到他对这条拖轮这么熟悉,好奇地问:“你上过这条拖轮。”
韩渝笑道:“航运公司的拖轮都是一层的,只有这条是两层甲板,驾驶舱在上面,看着像小军舰,我们这些航运公司的孩子几乎都上来玩过。”
“我就是看它像小军舰才要它的,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劲儿拖到这儿来,更不会找人上漆。”
“里面没除锈,没刷防锈漆,既不防锈也不防腐,漆了也是白漆。”
韩渝扣下一片涂层,指着锈迹斑斑的铁板让他看。
徐三野愣了愣,无言以对。
韩渝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掉,打开机舱门探头一看,里面的污油水起码有两尺高,两台120马力的6135主机就这么泡在油水里。
“两台主机都在,看上去零配件也没被拆走,不然别说我,就是我姐夫也修不好。”
“再看看后面。”
“好。”
艉锚机也在,液压绞盘的,跟艏锚机一样都是锡山江南船舶制造设备厂生产的。
二层的驾驶舱不堪入目,能看到的全是锈。
电气线路严重老化,看来要请姐夫来帮着重新布设。
再下船蹲在河边看船尾,依稀可见螺旋桨上缠满了渔网,舵不知道焊过多少次的已经变形了。
但对一条六几年制造的老拖轮而言,船况还算可以,至少能修。
徐三野在河边洗了把脸,问道:“咸鱼,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修好?”
韩渝盘算了下,回头道:“这不只是要大修主机,是要大修整条船。如果光靠我一个人,没人打下手,最快也要半年。”
“要这么长时间?”
“其它不说,光打扫卫生就要好几天。”
“行,只要有时间,我来做小工,给你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