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乙立即说道:“悦剑,你和顾秋妍、张平汝,马上到后门口,与老魏一起带着那个同志到江边去,一定要把这个同志安全的送过江!”
曾广林说道:“我们要不要找到许诚山?”
周乙摇头说道:“没有时间了,他一个人对我们也不能构成威胁,咱们马上撤离。”
孙悦剑和顾秋妍已经穿过小院的路,与老魏汇合在了一起,他们打开后门后,向着江边飞速的跑去,在江边有一条小船,四个人上了船后,船上的人就划开了船桨,小船冲开江水向着对岸而去。很快,就在夜色的掩护下,渐渐的接近了对岸。
周乙和曾广林此时也到了江边掩护,他们看着小船到了对岸,这才放下了心,然后他们紧紧的握住了手。
孟昭然得到白一山的行动失败消息时,额头立即滚下了豆大的汗珠,他知道现在是毫无办法了,对方已经顺利的把人送过了长江。长江以北现在国军的力量薄弱,根本不能阻挡情报安全的送走。他更知道,毛人凤是不会饶了他的,他必须立即潜逃。孟昭然悄然的回到家,让妻子收拾了这几年攒下的金银细软等物品,然后雇了一辆车,乘着火车离开了临江市。很多年后,当中国大地已经欣欣向荣时,孟昭然才通过还在内地的亲戚询问情况,然后他带着妻子再次返回了临江市,在临江市的每一个地方走走,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国民政府没有做到的,现在都做到了,人民在安全的环境里安居乐业,城市建设一派繁荣。据说他后来还见到了周乙,但是没有再见到曾广林,他也见到了刘魁,三个人坐在长江边的一个茶楼里,一边品茶,一边听着楼下“噼里啪啦”打麻将的声音,和谐的景象让孟昭然感到安心,他在外漂泊了快十年,还是想叶落归根。
那天周乙问孟昭然道:“你有你侄女的消息吗?”
孟昭然摇头说道:“没有,就在你们护送南京来的那个人的当天,她就再也没有见到了。”
周乙微笑着说道:“她是纪连葵同志收养的孩子,当年你的弟弟在东北做生意,但是被日本人抓住,然后也秘密处决了。纪连葵与你弟弟是邻居,得知你的弟弟被日本人杀害后,他就把你的这个侄女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大了。但是,纪连葵同志因为我们的一个交通站暴露,又被当年你秘密派出到东北潜伏的邓东进证实后,纪连葵也牺牲了。我们去找这个纪美霞时,却根本没有找到。我们不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度过在东北那样危险的境地,又是如何来到临江市,怎么和你相认的。”
“抗日胜利后,我带着一班人马回到临江市,重组了军统临江站,不久戴笠摔死了,蒋委员长对军统逐渐的不受管制而产生了怀疑和不信任。但是,毛人凤还是被任命为改组后的保密局的局长,我与毛人凤有些交情,他也比较的信任我,所以就派我到临江站任站长。当然,这里是拱卫南京的一个重要城市,他把我放在这里也是有目的的。”孟昭然笑着说道,“当年我是军统特务,是紧跟着戴笠和毛人凤与人民为敌的坏人,我很想在临江立下一些功劳,然后为自己的前途增添必要的筹码。没成想,也就一年多得时间,我在你们面前是一败再败,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
周乙也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祖籍也是临江市的,我出生在临江,但是在这里的时间很短,后来为了革命东奔西走的,直到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刘魁这时说道:“其实,那天我们取得行动成功时,许诚山并没有找到,也失去了纪美霞的消息,她很可能是在老周他们制定突袭白一山计划时,在混乱中离开了。”
孟昭然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的弟弟是被日本人杀害的,抗战胜利后,我拖了不少人寻找弟弟和他的家人,但是毫无消息。原来他被害了,他的女儿也被你们的同志收养了,我的弟媳估计与弟弟是同时遇害的,因此,我也没有找到她。我们在敌对的双方,算是打了很多年,可是我的侄女却是得到了你们的照护,这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乙说道:“我没有救下纪连葵同志,那是我心中一直愧疚的事情,如果我早一步,他就不会被害了。我后来多方寻找纪美霞的下落,但是丝毫也没有踪迹。当时,我以为这个女孩很可能也遇害了。”
孟昭然说道:“在李家大院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没有认出纪美霞?哦,她应该叫孟呒恋,是我弟弟留下的唯一的女儿。”
周乙点头说道:“当时的情形非常严峻,我根本没有机会认出她。我和曾广林、老魏同志只是极力思考摆脱当时困境的最好办法,我们有任务,也是责任。所以,在打死白一山和童俊山的时候,我们就立即护送那个同志走了,因为她后面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她身上带着极为重要的情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我们要确保把她护送过江,然后交给下一个交通站的同志才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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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穿梭的大小船只,在夏季的风中乘风破浪,向上游的和向下游的,都在有序的通过他们所在的这个码头。孟昭然看着江中的那些船只,心中感慨祖国的强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想到祖国还能接纳我,多少年了在国外受尽别人的白眼和欺辱,还是祖国好。”
周乙忽然定定的看着码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过了快十年,但是这个身影依然那么奇怪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周乙站起身,再次看着,然后转过头对孟昭然和刘魁说道:“你们看,那个站在码头上等船的女子。”
孟昭然看过去,虽然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但是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出头,披肩的长发在江风中飞散,这背影真的很熟悉。一条巨大的游轮靠近码头,船上的人纷纷扰扰下来,传来一片嘈杂声,码头上的人们有序的准备上船。
那个靠在栏杆上的女人此时转过头,向着茶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这里是临江市的最高点,跨过长江的大桥横亘在波涛汹涌的长江之上。古老的建筑在小山上,在江风中叙说着这座古老的城市。那个女人正是以一种恋恋不舍的神情在观看这座小山,也是在留恋这座城市。
这个女人太像孟呒恋了!
汽笛鸣响,女人无限留恋的对着山的方向微微的鞠了一躬后,上了游轮,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这就是:岁月故事总无情,醒时只见微风轻;曾经奋死斗顽敌,关山已是天地新。(请关注第一百七十七回:超光速穿云端,阿克达卡)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破膛而出,正中了对面童俊山的眉心,身影立即倒下了。听到曾广林说话的周乙和张平汝也毫不犹豫的从院子里猛然冲出来,在白一山听到枪响一愣神的瞬间,他们手中的两支枪同时开枪了,白一山的胸部连中两枪,身子一歪也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