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翩儿拍手道:“好看得紧!”
蓦见青光一闪,扈一凡反手拔剑,飞掠而进。
卓飞铁青着脸,撤步避开,喝道:“师兄,当真动手么?”
扈一凡一言不发,疾刺六剑,却均为被师弟避开。待到第七剑上,铮的一声,卓飞长剑趁隙出鞘,刷刷刷连环三剑还击,招数狠辣,尽指师兄要害。两兄弟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真打真斗起来。
凌钦霜见叶翩儿只用一盅酒便挑得二少大打出手,不由眉头微皱。
那二少对本门剑法自是烂熟于胸,功夫也在伯仲之间,见招拆招,各不手软。翻翻滚滚数十余合,师兄弟二人已受了轻伤。剧斗之中,血花飞溅,点缀襟袍,直引得一众路人驻足,指指点点,其中自不乏江湖豪士。二人为讨得佳人欢喜,均恨不能一剑将对方刺倒,以显得自己剑法高强,渐渐内力鼓动,竟成了不死不休之势。
那叶翩儿却在旁含笑而观,装出一副全然不懂武功的样子。
魏雍容捂着脸躲在一旁,眼见二少反目,心下颇喜,又见叶翩儿媚笑,真个心儿酥痒,啧啧笑道:“一个飘逸灵动,一个稳凝严谨,昆仑剑法,果然无虚,但比起‘万古流空’来,却差得远了。”他一面炫耀,一面斜眼偷瞧,但见叶翩儿凝视斗场,如有不闻,一时好不失望。又想自己先前被打得没了脾气,必然失了芳心,心念动处,便在叶翩儿身旁蹦蹦跳跳,连做鬼脸,只盼她能将目光从斗场移开。
魏雍容的水磨工夫也颇了得,为搏佳人一笑,装乖露丑,倒立悬梁,纵然颜面扫地,也在所不惜,至于小命,更是毫不在乎了。
待叶翩儿瞥了自己一眼,魏雍容不禁大喜过望,越发卖力。叶翩儿便举起酒盅,含笑道:“那两个打打杀杀,太吓人了,魏相公,还请满饮此杯!”抚着他脸颊,便将酒喂入他喉中。魏雍容受宠若惊,一时神魂颠倒,不知高低。
凌钦霜心道:“古有‘二桃杀三士’,今日‘杯酒戏三少’。这丫头,忒也歹毒了。师妹却怎么会收她做了弟子?”眼见三少争风吃醋,自己却也不好插手,只得静观其变。
昆仑二少已然斗发了性,一个披头散发,一个衣破袍裂,长剑狂劈滥砍,狼狈不已,如若再斗下去,必然两败俱伤。但偏偏此时,那句“魏相公,还请满饮此杯”落入了耳中,二少听了,都是一愣,转眼便见得那亲昵喂酒的一幕,一时双双妒火中烧,互望一眼,长剑乍交骤分。
扈一凡大喝一声,剑诀斜引,便向魏雍容直劈下去。与此同时,那卓飞剑尖抖动,风声嗤然,中宫直刺魏雍容心口。
魏雍容那一盅酒正自喝得意乱情迷,哪料得变起俄顷,陡然遭袭,只惊得魂飞魄散,叫声“啊呦”,抱头蜷缩在地。
叶翩儿叹道:“相公如此不济,小女子失望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