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依言试行。初习隔空捻针,体悟手指对针柄之控制,捻针之力度,但觉手指与针柄合一,算有小成。次习捻针钻物,以衣襟数条,迭成一摞,以针钻之,锻炼指力。最后练习速刺,在壁上划定目标,端身宁神,不存犹豫,出针速刺,而复随选随刺,随刺随中。婉晴因有暗器功底,苦练几日,渐渐功成,发必中的。
武摩罗见她每日苦练,进展颇为神速,心下大慰,这日便命她以自身为标靶试验。婉晴已将师父的《古今针灸集萃》细细钻研,医理穴道记得滚瓜烂熟,又苦练多日,岂料甫一下手,非轻即重,登将师父的胳膊刺得血流不止。
武摩罗叹道:“你的指力手法基本无差,唯欠治神。记好了,睁眼闭目,慎守勿失。治神于指,指遂于心。治神到针,针遂于心。如此方能尽针体之性,进针攻穴,无滞无碍。”
婉晴也知其理,但见凌钦霜之痛楚,却叫她如何能够静得下来?其间凌钦霜发病几次,婉晴都不敢草率下针,唯有含泪苦凝心神。
这日晚间,武凌二人皆已睡下,婉晴一旁打坐,却始终难定心神。忽见洞孔亮出些许微光,接着只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此刻并非送饭之时,怎么会竟有人来?婉晴微一犹疑,那脚步声已停在门外,忙侧伏在地装睡。
却听门外一声朗笑,道:“婉晴姑娘,囚你于此,多有得罪。”
话声入耳,婉晴便已听出乃是万总管,心头登时火起,转念暗道:“他怎么知道本姑娘没睡?”当下却默不作声,只是屏息静待。
却听万总管续道:“万某俗务缠身,未能早来拜望,还望莫要见怪。”
婉晴心中有气,却仍不理,轻轻去拉凌钦霜。
万总管又道:“姑娘心中此刻必在暗骂:‘这厮害我受此无妄之灾,兀在装腔作势,委实可恶。’不知是也不是?”
婉晴心中一惊,她此刻确是这么想的,不由低低哼了一声。
“姑娘果然没睡!”万总管悠悠一笑,声忽转寒,“你偷听密谋之事,以万某之性,本不惜辣手摧花。可老的心慈手软,小的大吵大闹,万某无奈,唯有出此下策。”
婉晴脑中念头转得飞快:“我偷听了什么?自是那结盟之事了,哼,结盟不结盟又与我何干?那老的小的说的又是谁?”蓦地脱口道:“你把翎儿怎么了?”
万总管笑道:“她是太师的孙女,万金之躯,我又怎敢将她怎么样?”
婉晴心道:“小的该当是翎儿,老的不知是谁?”
万总管就似猜透了她的心思,悠悠说道:“至于老的,到时候你自会见到。对了,那天坠落之人可还活着么?”
婉晴冷冷地道:“你还有脸问?”
万总管道:“怎么,你与那人相识?”
婉晴闻言更怒,喝道:“待我出去,绝饶不过你!”
万总管哦了一声,道:“那人是谁?”说话间已来到方孔之前,向内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