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壮士不杀之恩!只是我等欲往晋阳,囊中羞涩,恐难以维系路途所需。”一位看似病弱的老者,虽口齿不清,却依旧试图争取一丝生机,其言辞之直接,令人啼笑皆非。
“你等所需几何?”陈池淡然问道。
“嘿,若壮士慷慨解囊,三四百两足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也不加掩饰。
“三四百两?莫非尔等欲沿途享受奢华,连那沐浴净身之事亦要包揽?”陈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随即从怀中掏出十两碎银,掷于四人面前,“此乃路费,望尔等珍惜,莫再为非作歹。记住,此银非赠,他日重逢,需连本带利归还二十两,可曾明了?”
此言一出,尽显陈池深谋远虑,他深知,今日之善举,或将成为他日重逢的契机。毕竟,他们的目的地皆是晋阳,重逢之日,或许不远。
见四人连连点头,陈池满意一笑,随即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对未来的一次预告。
此段小插曲过后,旅途复归平静,陈池孤身一人,翻山越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穿越了巍峨的太行山脉,向着晋阳城的方向,继续他的征途。
再行二十里之遥,便是晋阳地界。陈池深知此行不容丝毫懈怠,前方横亘一险要隘口,名曰“断头谷”,其名已令人心生寒意,实则其险更甚,两峰夹峙,沟壑纵横,实为设伏之绝佳地形。往昔岁月中,无数镖师队伍在此地遭遇不测,其阴影至今仍笼罩陈池心头。
记忆之中,此谷附近确有一股流寇盘踞,人数约莫三十四众,皆是官府悬赏缉拿的亡命之徒,性情暴烈,行踪诡秘。尽管镇远镖局年年不吝财帛,与这些悍匪暗中周旋,达成若干微妙平衡,但世事难料,若其一时贪念横生,欲图不轨,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陈池丝毫不敢大意,目光如炬,细细审视四周。只见此地草木葱郁,较之先前穿越的密林更为隐蔽,埋伏之难测,倍增数倍。
“咦?此地痕迹颇为杂乱……”他轻声自语,目光锁定在官道之上。只见车辙印迹蜿蜒曲折,宛如醉汉踉跄步伐,与往常井然有序的镖队行进路线大相径庭。更为蹊跷的是,车轮印旁散落着密集的马蹄印,粗略估算,至少有二三十骑之众。
陈池翻身下马,沿迹细查,不久便在草丛间发现了数堆散乱的马粪,心中顿时明了几分。这迹象表明,不久前确有一队骑手在此潜伏,而能做出如此举动者,显然非朝廷官军所能为。由此推断,唯余一种可能——那股流窜的盗匪,已然蠢蠢欲动,欲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