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可爱标记童子军们开进广场的时候,全镇的孩子们都已经集中到了那里。于是童子军们在马群外面停车,纷纷跳了下来。“大家都拿上你们的一个糖果袋!(1)”小苹花一边指挥一边跳到了地上。其他的童子军们纷纷把他们的包包从时间机器内部的挂钩上摘了下来拿好。聂克丝也抓着她的糖果包,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孩子们聚集在市政厅的讲台前。镇长正穿着她的吸血鬼装束站在台上,依然在跟她的牙齿殊死搏斗。“好啦哈家夫意,贺位小……哈啊!”那麻烦的尖牙套从她嘴里飞了出去,掉进小马群里找不到了。“哦,真该死,算了……好啦大家注意,孩子们,各位小马们,大家注意啦!到这边来,聚到一起……我们就要开始啦!”

“好啦,各位小马们,我相信你们肯定还记得几年前我们的一位老朋友,她答应再一次加入我们今晚的庆典,而且为我们讲述噩梦夜传说的故事——”

聂克丝兴奋起来了。讲故事?这听起来真棒!

“……因此让我们将小马镇热情的欢迎,献给我们的——泽蔻拉!”伴随着这个名字,掀起了一片欢呼声,口哨声和鼓蹄声。然后伴随着一片闪闪发光的绿色烟雾如同波浪般弥漫开来,斑马出现在了讲台上。她今年披着一件斗篷,披巾上还缀满了小小的头骨,在她移动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聂克丝只觉得如鲠在喉,打着哆嗦向后缩了缩。她已经是在马群的最后面了,但是感觉还不够远。

平心而论,聂克丝知道——至少她心里明白——她根本没道理跟这位异国风情的草药学家闹别扭。泽蔻拉是她妈妈的好朋友,而且也是小苹花的朋友。但是泽蔻拉给她的感觉就是很奇怪很诡异很神秘。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聂克丝一遇到她,斑马药师就对她盯个没完,那视线好像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一清二楚,仿佛在审判她似的。

最糟糕的是,她就住在无尽之森里。那个凄凉的,恐怖的,毛骨悚然的无尽之森。在聂克丝短短一生里,她发生过的所有最糟糕和最可怕的事情都跟那里有关。那里是她在刮着暴风雨的漆黑深夜里诞生的鬼地方;那里是她被珠玉冠冠和白银勺勺骗进去的鬼地方;那里是她遭到了梦魇之月一小片残留魔法碎片攻击的鬼地方;那里是一大堆差点把小马镇夷为平地,还差点要了她小命的怪物们钻出来的鬼地方。而泽蔻拉就住在那里,若无其事一般煮着她那些奇怪的草药……

聂克丝无法克服这种想法,对她而言,在某些方面,泽蔻拉就是无尽之森本身。

泽蔻拉开始讲话了,聂克丝竖着耳朵聚精会神。

“跟我来,小家伙,你们将要追溯,恐惧之源。”

“跟我来,小家伙,传说回到起始,梦魇之月。”

梦,魇,之,月?

聂克丝的下巴掉了下来。梦魇之月?!

接下来的一切对聂克丝而言好像是在赌场里半天赢不来一分钱一样毫无意义。聂克丝坐在那里,脑子好像一台卡壳的座钟,仿佛在看着自己的钱一分一分输掉似的。在一切嘈杂刺耳的喧嚣之中,只剩一个清醒的念头了:这整个节日都是为了我……为了梦魇之月?

但是……这根本一点道理也没有!怎么会有谁给梦魇之月设定一个节日?!

孩子们开始移动了,泽蔻拉领着小马们,沿着一条陈旧僻静的小径走了下去——进入了白尾树林。聂克丝看着,只觉得又好奇又迷惑,捡起她的糖果袋,她也一起跟了上去。

* * *

“——贵安!谐律精华掌管者,及其伴侣光临舞会!”

光是看到在场所有小马那入迷的样子,对瑞瑞而言就是她梦想过的一切了。六位女士走在前面,她们的伴侣则稍微落在后面。她们的服装——以及她们那璀璨夺目,彩虹一般闪耀的翅膀——在王座厅柔和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惊叹声和赞颂声在现场的马群之中此起彼伏,随即零星的鼓蹄声很快就热情地连成了一片。

整个王座厅都已经被彻底翻修过了。现在整间大厅又清洁又宽敞,拥有高高的天花板——甚至比坎特拉皇宫的那间王座厅还高,暮暮怀疑——还有华丽的枝形吊灯。实际上大部分天花板都是天窗,王座后面的整面墙壁都被换成了拼起来的玻璃和马兰西式玻璃落地门,透过它们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夜色。地板是深靛蓝色和午夜蓝的大理石地砖,唯一的其他颜色是深红的天鹅绒地毯,从外面的楼梯井一直铺到王座的底部。露娜正坐在王座顶上闭目养神。(2)

短短停了一下,他们便一路走向铺着天鹅绒地毯的王座底端。然后他们向公主鞠躬致意,露娜赶紧让他们免礼。“最亲密的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些。”她笑着说——还好,不是坎特拉皇家传统腔调。“汝等能在此夜晚鼓起勇气前来,令本宫倍感欣慰。”她顽皮地朝小蝶一咧嘴。“我猜对某些小马而言,这恐怕是个非常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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