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纽扣无法轻易脱落,除非用力地拖拽上衣……
奚娆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把它深深地捏在掌心,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就算是真的又怎样呢?
奚娆陷入长久的沉默,最后只能把这颗纽扣用帕子包起来,塞到自己的怀里。
笃笃笃,笃笃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奚娆豁地站起身,连狐裘也来不及披,急切地朝门口奔去。
“幼……”开口才刚说出一个字,门外就出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他披星戴月,满身雪花,对她扬起一抹璀璨的笑。
“怎么是你?”
巨大的失落感让奚娆坠入低谷,她看了眼门外的长廊,皱眉道:“庙里的守军呢?”
“哦,他们在院子里烤火呢。”荀毅抖了抖自己的斗篷,凑近到奚娆身边,“好冷呀,公主不请我进去吗?”
奚娆叹了口气,无奈侧开身子,“你进来吧。”
天寒地冻的,她也不能真的让荀毅在门外受罪。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却半夜跑到了普陀寺来,奚娆不可能一点触动也没有。
她回去把狐裘裹在身上,让荀毅坐在佛堂里,给她倒了杯热茶。
“公主看到我,不高兴么?”他低头哈气,在火盆边搓了搓手,声音里的期待和委屈都快满溢出来了。
奚娆轻轻勾起一侧嘴角:“高兴,不过你扰我清梦了。我们天亮就回城了,你何必来这么一趟,身体受得了吗?”
荀毅满脸都是喜悦,“受得了,我一路都在马车上,其实挺暖和的,只是上来的那段路必须得自己走,所以手脚才冷了。公主不怪我唐突、任性就好,我……和公主说几句话便走,不妨事吧?”
奚娆本就睡不着,便默许了他的唐突。
荀毅见她神色和缓,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挑着好玩的事情逗奚娆开心,仿佛压根不觉得自己此举近乎于谄媚,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两人的剪影倒映在窗户上,影影绰绰,来回交叠,难免惹人遐想。
不远处,暗卫戌背着祁狅站在雪地里,两人仿佛石雕一样,不知道已经矗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