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面露嫌恶:“你究竟是人是鬼?!”
祁魁发出哧哧的笑声,像是尖锐的刀尖划过瓷片。
“好儿子,朕把玉玺藏起来了,你若现在杀了我,不仅得不到传位诏书,也得不到那块象征皇位正统的玉玺……”
“士族世家不会拥戴你,寒门学士也会唾弃你,你将成为一枚彻底的弃子,从云端跌入泥沼,再也爬不上来。”
说完,他得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想要看祁狅会如何恼怒。
然而祁狅脸上根本没有出现他预料之中的表情,因为今日他本就不是为了皇位而来。
祁狅紧拧着眉头,吩咐暗卫把他的双手双脚都捆起来。
这下祁魁是真的慌了,“孽子,你不能这么对朕!朕已经没几天好活了,只想再做最后几件事……朕的金吾卫……”
“把他的嘴巴给孤堵起来!”祁狅烦躁地打断了他。
他要赶着去救昶儿,哪怕心里知道此举非常冒险,很可能被金吾卫发现后来个瓮中捉鳖,也不敢有半分退缩。
“殿下,您看这是什么?”
暗卫丙自从进来后,视线一直被墙上那两个人所吸引,直到慢慢踱步到近前,抬起火把,照亮了他们的脸。
吓得声音一下子颤抖起来,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
祁狅见状深蹙眉梢,待看清这两人的脸,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皇兄?”
他愣住,半晌才在巨大的震惊中收回视线,站直了身体。
“他们不是早就死了吗?”
十年前他离开西奚,逃回南祁之时,大皇子和二皇子就因为突染恶疾,接连死去。
他当年还为此很是唏嘘了一阵,感慨自己的运气太好。
若不是因为两位皇兄相继去世,这太子之位只怕还落不到他的头上。
然而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以为真是老天襄助,却不想他们不仅没死,这么多年还一直被祁魁囚禁在这里,被残害成了这副模样。
为什么?
虎毒尚且不食子,祁魁为什么要这样做?
祁狅的目光顺着他们身上的管子往中央看去,蓦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想到普陀寺佛子不久前才刚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霎时心神俱震,毛骨悚然。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