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刻就是永远,那该有多好。
蓦然,她掌心里塞进来一只粗糙湿润的手,低头一看,原来是阿湛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你哭了?”
奚娆这才觉察到,她的脸颊早已沁凉一片。
她破涕而笑,摇了摇头:“没有,娘没哭,只是高兴罢了。”
入住公主府那日,昶儿在梦中呢喃的那句话,她一直记得。
“要是能见爹爹一面就好了。”
他一直惦念着想要见爹爹,奚娆没办法告诉他祁狅就是他的父亲,今日就算是圆了他的梦。
就在这时,一道阴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奚娆毫无察觉地给阿湛拍打头顶与后背的雪,还把手伸到他脖子后面,查看他是否出汗。
这都是她平日做惯了的,但落在祁狅眼里,却格外此言。
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乞儿尚且如此温柔,为什么就是不肯把他放在心上?
祁狅嘲弄地扯了下嘴角,刚想把昶儿放下来,突然从那乞儿黑沉沉的眼珠里感觉到了一缕杀气。
他戴着面具,几乎遮掉了半张脸,那双狭长幼嫩的眼睛却极为冷厉,看得他心头一惊。
仿佛似曾相识。
但很快,那孩子便扭过头去,看向奚娆,眉眼舒朗地笑了起来。
祁狅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决定回头就让暗卫甲去查查这小子的底细。
半晌,昶儿骑梗梗骑够了,趴在他耳边细声细气地问:“太子殿下能带昶儿骑一次马吗?不,不需要跑起来,只要能走稍稍一圈就好了。”
他很可怕吗?
祁狅无意识地拧起眉头,把脸一沉,“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要这么扭扭捏捏,大声点!”
昶儿愣了愣,随后捏起小拳头,鼓胀起脸来:“我,我想要骑马!”
“那就去骑,你娘是公主,给你养几匹马难道还办不到吗?”
况且,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野兽,连这点要求都容忍不了。
祁狅这两日被谋士劝诫得脑袋发麻,好不容易能出来透透气,也不想总是生气,破坏这难得温馨的氛围。
他命亲卫从东宫挑了一匹小马驹牵过来,像个严厉威严的父亲那样,教导昶儿如何握住缰绳,如何用双腿夹住马肚。
昶儿虽然浑身使不出力气,但仍旧兴致勃勃,在祁狅的看顾下,骑着小马驹在公主府走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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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胆子也渐渐变大了些,见祁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可怕,再次环住他的脖子,小声央求:“太子殿下能背一背昶儿吗?”
祁狅连脖子都让他骑了,背一次又有什么所谓?
便兜住他的屁股,像往日背鼎鼎那样,背着他去看梅花。
心想这孩子肯定没爬过树,故意把一根树枝压下来,让他自己伸手去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