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好被他弯腰抱起的柳眠,蓦然失去重心,砸进了雪地里。
脸着地,疼得泪如雨下。
要是寻常,祁狅至少也要把她揽在怀里,亲吻眉心,轻声细语安慰。
然而此刻的祁狅自己都头痛欲裂。
他甚至连搀扶她的兴致都没有,见她匍匐在地起不来,便把虞公公叫过来,吩咐内侍将她抬进偏殿。
待火盆、姜茶都送到她身边后,转身离开。
此时,皇帝已经苏醒过来,正靠在软枕上,吩咐中书令起草诏书。
“卢氏有女闺名蕙生,柔顺表质,幽闲成性,正位储闱,寔惟朝典。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适逢太子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
一番冠冕堂皇之辞说完,中书令沉默地站在原地,脸色沉郁。
祁魁扭头看他:“荀爱卿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微臣不敢。”荀澈神色微凝。
本以为这次皇帝发怒,他与崔氏联手,必然能废掉太子,哪知道事到临头,皇帝突然又改变了态度,甚至还这么快定下了太子妃的人选。
祁魁心中暗笑,眸露精光:“朕知道,你与崔氏一直想把自家的嫡女许配给太子,但你们也看到了,太子倔强耿直,这么多年都没看中崔荀两家的女子,看来是真的没有缘分。”
“婚姻大事,最终还是要由朕来做主啊……卢惠生芳龄十八,与太子正是天作之合……”
祁狅垂手立在床边,眼眸古井无波。
卢氏,的确是比崔荀要低调了许多。
但也野心勃勃,并非善类。
“儿臣谢父皇隆恩!”他躬身拜谢,把所有情绪都掩藏在了深沉的眸光之下。
很快,这份诏书就被盖上玺印,交到了虞公公手中。
今日之内,卢家就会收到诏书,得知这个天大的喜讯。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崔荀二氏计划落空,少不得要在其它地方找补。
这交州城注定要不太平了。
祁狅去偏殿看了眼柳眠,见她正在疲惫地昏睡,吩咐内侍好生看顾,独自走到了鸾凤宫。
不久前鼎鼎已经睡醒了,正坐在月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莲子羹。
余光里看到一袭熟悉的衣袍,激动的差点打翻瓷碗,跳下凳子,红着眼眶朝他扑了过来。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