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接过来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绚烂夺目的首饰。

足金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头面三副,东珠、玛瑙、和田玉、翠羽、珊瑚、天珠、象牙制作的耳坠、手串、挂件若干……

每一样拿出来,都价值不菲。

如今南祁国库空虚,看太皇太后目前的穿戴也并不奢华,这些应该都是她原先的嫁妆。

奚娆委婉地推拒:“祖母,月儿这些年朴素惯了,已经不喜欢戴这些东西了,还是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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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哀家可不会拿自己的体己钱,给你皇兄填补后宫的大窟窿。当年我劝他不要娶那么多士族贵女,他偏不听,自以为能海南百川,均衡各方势力。”

“结果呢?想要分一杯羹的士族越来越多,男人在前朝尔虞我诈,女人在后宫勾心斗角,乱成了一锅粥!”

她伤感地叹了口气,“不过哀家也没资格责怪他,因为我姓虞,也同样出生于士族。”

“你流亡在外多年,应该吃够了穷困潦倒的苦,哀家老了,留着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用了。但你不同,你还有昶儿……不管以后这南祁什么样,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番话,听得奚娆心头震颤。

当年她身为西奚公主,也曾短暂地得到过祖母的疼爱,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不仅皇兄奚甫性情大变,祖母也再没有给她过一个好脸色。

为杜绝皇兄和祖母的猜忌,她断绝了与昔日手帕交的来往,远离朝中各家士族,豢养诸多面首,摆出一副醉生梦死的荒唐样。

“月儿多谢祖母。”奚娆发自真心。

百年来四国纷争不断,虽然这几年南祁因为吞并了西奚,拓展了大量国土与人口。

但小范围的内乱却一直不断,百姓并没有真正的安居乐业。

等到不久后祁狅死去,南祁必然还会出现新一轮的动荡。

想到这一层,奚娆难免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百姓。

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在乱世中保住孩子已经是精疲力尽,又哪里有能力顾及天下黎民?

“哎哟,母亲可真是大手笔呀!儿媳自嫁入皇家这么多年,也不见您拿出这么多体己呢。”

突然,一道陌生又尖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位面色凌厉、颧骨高耸的中年妇人正迈过门槛,眼神淡漠地朝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