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确实没什么感觉,除了脸颊刺痛,心口早已经麻木了。
打便打了吧,就算是还了他和柳眠这些年对于鼎鼎的养育之恩。
从此以后,鼎鼎不再欠他们什么。
但鼎鼎却是彻底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半天没回过神,反应过来后,怔愣地仰头看向奚娆,发现她漂亮的半张脸瞬间红肿起来,扁起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爹爹你为什么打姑祖母?你坏,你冤枉昶儿现在还打姑祖母,我不要你做我爹爹了……呜呜呜……娘亲,娘亲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知道鼎鼎没有撒谎,我没有……”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
断断续续地申诉着祁狅的武断和偏见,想要得到柳眠的一丝安慰。
但看着只是哭嚎却并未靠近自己的鼎鼎,柳眠的心底冷若冰霜。
血缘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她养了五年都没能把她养熟,又何必再费心力。
柳眠紧咬着嘴唇,眼里的委屈与失望都快要溢出来了,轻轻扯了下祁狅的下裳。
“殿下,你不该这么凶鼎鼎的,她还小,要不是因为……也不会……”
“就算真有什么错,那也是妾身没有教好,不能怪她。”
祁狅没想到这种时候,柳眠还以德报怨,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看向鼎鼎的眼神愈发阴狠严厉。
鼎鼎则是呆怔片刻后,哭得更伤心了。
她的哭声如同针尖,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奚娆的心。
“东宫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带走,太子尽管放心。也许在你眼中,只有柳眠值得相信,但本主更愿意相信郡主。”
“这件事就此揭过吧,再追究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本主稍后就会带着昶儿离开,还请你不要再责骂鼎鼎。”
奚娆撂下这番话,没再去看祁狅的脸色。
她转身蹲下来,用手帕擦拭鼎鼎脸上的泪水。
却不想越擦越多,把整张帕子都打湿了,这孩子还在委屈地抽泣。
逮着她欺辱就算了,现在连她的心肝宝贝也要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奚娆心念一动,把怀里的陶罐拿出来,偷偷塞给了她。
贴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嗓音道:“这是金甲虫,听得懂人话,寂寞了,就放它出来陪你玩。”
鼎鼎的双眸早已被泪水糊住了,哽咽着问:“那它吃什么呢?”
“菜叶、蚂蚁、毛毛虫,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