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终于掀开了眼帘。
起身,抬脚,绕过几案的动作一气呵成,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极为用力地拽起她的手臂。
五根手指准确无误地按在了她的伤口上。
奚娆的头皮瞬间发麻,顷刻间,酥酥麻麻的疼痛从手臂蔓延到四肢。
他粗糙的指腹一下一下揉搓着她的伤口,就像从未知道她这里有伤。
“记住了,孤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眠儿。”
“你心疼儿子那是你的事,跟孤有关系吗?”
可他分明也是你的儿子!
奚娆哪里不明白呢,就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在祁狅这里,也只配得到“活该”二字。
如今甚至连昶儿也要受到她的牵累。
但昶儿是她的命,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一个母亲的逆鳞生生被拔了,她忍不了。
“你喜欢她,所以连是非曲直也不论了,是吗?”
这一句,奚娆问得撕心裂肺,凄苦哀怨。
换来的却只有祁狅更轻蔑的冷视。
“对。”
只这一个字,刺得奚娆浑身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咬了下舌尖,借由疼痛拉回了理智。
“我再问最后一句,如果昶儿不是我的儿子,你愿意为他主持公道吗?”
祁狅的下颌骨紧绷着,深冷的眼眸看向别处,“若他只是贱民,就更不值得孤……”
奚娆心中冷笑,看来不必再问了。
“你昨晚就查过,应该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但为了不让柳眠伤心,亦或是根本不想用这件“小事”惊扰她,所以才懒得给昶儿主持公道。
好,好极了!
既然祁狅执意偏袒,那她还客气什么?
“你会后悔的。”
撂下这句话,奚娆果断地离开花厅,轻车熟路地来到后院,向着柳眠与祁狅的寝宫走去。
这些年,柳眠虽仍只是侧妃,但在东宫的各项用度皆与太子妃无异。
就算没有那个名头,她也是这里当之无愧的女主人。
奚娆走到这里已经冷静了许多,打算先礼后兵,试探一下柳眠的态度。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有两名大丫鬟冲上前拦住了她。
“你是何人?眠夫人正在用晨食,不见客的……等等,你是哪家的女眷,怎么敢擅闯……”
“快去通报胡嬷嬷!”
“来人啊,把这女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