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等太子殿下来了再说吧。”
奚娆立时起身,“那我自己去,这附近最近的药庐在哪?”
守城统领急忙拦住她,“公主别急啊,太子殿下很快就来了。”
奚娆犹豫了片刻,“那你们有酒吗?我要给他擦拭腋窝散热。”
“有有有,属下这就去拿!”守城统领急匆匆往向外走去,不一会儿把酒拿了回来。
奚娆弯腰给昶儿解开衣襟。
听见笃笃的脚步声,头也不回道:“把酒倒在巾帕上,均匀些。”
很快,一只手便把浸满了酒的巾帕递到了她的眼前。
“多谢!”
她接过来就给昶儿擦拭腋窝、脖颈这些身体最为滚烫的地方。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宛若寒流般扫过她的耳后。
他声音里带着独特的低沉沙哑,奚娆这辈子都忘不了。
“……姑姑?”
奚娆的大脑瞬时空白。
顷刻间汗毛倒竖,腾一下站了起来。
强忍着慌乱,调整呼吸,缓缓地转过身去。
来人孤傲俊美,头戴金冠,冷峻如冰的脸上覆盖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高贵与冷漠。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光华内蕴,眼神却极其冷酷,仿佛冻结了千年的深潭,蕴含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奚娆屏住气息,眼睫有些微微的颤抖。
用力咬了下舌尖,这才鼓足勇气仰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方才她已经摘下了幂篱。
只要祁狅不瞎,定然能认出她是奚娆。
他会怎样呢。
勃然大怒,还是满脸惊诧?
怒斥她胆大包天,冒充护国公主,还是像过去一样,对她冷嘲热讽,竭尽羞辱?
然而,祁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似的,只有眉毛和唇角微不可察地稍稍牵动了一下,便归于平静。
“当年姑姑出嫁……孤还只是个六岁孩童,早已忘了姑姑容貌。”
“如今姑姑突然归国,孤自当谨慎,还请姑姑把公主令牌、和亲国书与印信都拿出来,容孤查看一二。”
奚娆愣了一愣。
祁狅挑眉,扫了眼躺在软塌上的昶儿。
“这孩子生得可真是灵秀可爱,女孩吗?”
“不,是个男孩。”
奚娆如梦初醒,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