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军长稍作思索,须臾便沉声开口言道。
“是,军座!”
杜致航煞有介事地挺直身躯,装模作样的地行了个军礼,高声应道。
没过几天,此项军令便迅速传至 200 师处,命令200师麾下 600 团一营旋即整装出发,火速奔赴潞西县。此道命令看似蕴含着几分贬谪发配之意,但戴师长心中却跟明镜儿似的,深知此举实则乃是对杜志航的一层庇护。毕竟当下他刚刚闯下这般大祸,上头的各位高层长官定然皆已将目光牢牢锁定于他身上。此时此刻能够调离昆明,对于杜志航而言无疑是一桩幸事。
命令如同疾风一般迅速传至杜致航手中,他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下达指令,麾下军队闻风而动,即刻集结完毕。再度踏上征程,一路向潞西县挺进。
且说这潞西县,后来改名为芒市,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于滇西大地之上。此地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拥有无可比拟的区位优势;加之物产富饶丰盈,供应源源不断,如此种种,使得潞西成为滇缅抗战史上一座无法忽视的关键要塞。
回溯往昔岁月,潞西曾多次扮演至关重要之角色:先是充当中国远征军首度跨出国门作战时的集结要地,而后在怒江以西不幸沦陷之际,摇身一变成为滇西日军的至高军事、政治、情报及物资核心枢纽。待到重整旗鼓之后,中国远征军发起滇西大反攻之时,潞西更是被列为重中之重的攻击目标所在之地。
值得一提的是,潞西在那场艰苦卓绝的抗战之中所作出的卓越贡献远不止于此。它毅然肩负起修筑滇缅公路潞西路段这一艰巨任务,各族百姓纷纷挺身而出,自备各类工具、炊事用具以及赖以果腹的口粮,踊跃投身于浩浩荡荡的筑路队伍当中。尽管条件异常艰苦,他们仅凭借最为简陋原始的器具,但依然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成功修建成彼时中国与外界相通的唯一陆路通道。
“按照原本既定的历史走向发展,凶残狡诈的日本侵略者正是将潞西当作坚不可摧的桥头堡,长驱直入,一路杀至怒江岸边。要不是当时的守军果断炸毁惠通桥,方才借助天堑怒江之险阻,守住了这最后的防线。可后来反攻的时候,却是有数以万计的战士倒在了松山,不过这次我要芒市先变成日本人的葬身之所!”
杜致航这样暗暗的想着。
此刻,在潞西县遮放镇这个宁静的地方,阳光洒落在古老的街道上,仿佛为整个镇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而就在这条街道旁,有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个身着破旧军装的男子,他正忙碌地帮助一户百姓挑着水。
这位男子名叫高凤翔,原本是一名威风凛凛的东北军中校军官。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只因他所率领的部队曾经卷入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华清池事件,尽管当时的元首在表面上口口声声表示既往不咎,但这种事又何须他亲自动手处理呢?自然有底下那群急于讨好、谄媚逢迎之人主动将此事办妥。于是乎,像高凤翔这样参与过华清池事件的东北军旧部们,纷纷被以各种名目派遣到了硝烟弥漫的前线,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炮灰。
相比其他不幸的战友,高凤翔或许还算得上是幸运儿。他所在的部队与穷凶极恶的日军展开了长达三日三夜的血战,最终还是难敌强敌,随着大部队一起溃败撤退。此后,他带领着残存的部下一路南逃,历经千辛万苦,才辗转来到了这座位于滇边的偏僻小镇。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情!他们既缺乏后勤支持,又得不到物资补给,更糟糕的是,连当地政府都拒绝认可他们作为一支合法军队的存在。面对这般困境,他别无选择,只能憋屈地蜷缩在这座小小的镇子之中。
幸运的是,这里的居民质朴纯真、心地善良,充满着浓厚的人情味。当这些老实厚道的老百姓了解到他们曾经在战场上与日本鬼子浴血奋战之后,一个个感动不已,纷纷毫不犹豫地将自家珍贵的粮食拿出来款待他们,并慷慨地让出一部分房屋给他们栖身。
目睹此景,那些曾在沙场上与敌人短兵相接、生死搏杀的铁血硬汉们也不禁潸然泪下。自那一天开始,他们不再以东北军自诩,转而对外宣称自己乃是遮放镇的民团。与此同时,高凤翔更是下达了一道严厉命令:严禁部下骚扰民众,闲暇之余要积极帮助百姓从事农事劳作。
此时此刻,高凤翔全然不顾自己的满头大汗,依旧奋力地挑起水桶,一步步艰难前行。而站在一旁的那位耄耋之年的老妇人,则不停地劝说着:
“够了,够了,孩子啊,你快歇歇吧!别累坏了身子!”
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与心疼。但高凤翔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
“大娘,您放心,我没事,我和我的弟兄们幸得乡亲们收留,能为乡亲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
说罢,他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就在他和老人说话的间隙,一个十七八岁的牤小子跑了过来,对着高凤翔开口说道:
“团长,镇子外来了一支部队马上就要进镇子了!”
“部队?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国府还会派驻军?走看看去?”
高凤祥边说边拿起了自己的驳壳枪,跟着那个小青年向镇口走去。
“你这样讲是否有些过于骇人听闻了呢?不过,仔细想来倒也并非毫无根据可言啊。罢了,既然如此,那本军长即刻下达命令:命你率领所属一营速速进驻潞西县。与此同时,本军长再给你调拨一部分军需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