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标，不仅仅是黑石部落，乃至整个部落联盟，都需要一块可持续耕作的丰饶土地。他不愿看到将来某一天，雷鸣山脉会被称为黄土高坡，成为又一个贫瘠的记忆。为了肥料的问题，牛老爹着实费尽心思。他翻看了腕表中的资料库，最终挑出了几个可行的办法来提升土壤的质量。

头一遭，就是在田间堆砌起人兽的排泄物，让农家肥滋润这块肥沃的土地。于是，他计划在部落里建起数个公厕，引导村民们定点排放，这样既能确保肥料，又能保持村中环境整洁。谁愿意早上一出门，脚下就是脏兮兮的呢？

接着，在每年的丰收季节过后的秋季，他们会从溪边取些淤泥覆盖在耕地表面。此外，还会种植一些耐雪的牧草，在秋天种植，以待补充土壤营养。如果开辟出更多的田地，轮流耕作也是一种良策——耕作一年，修养一年，地力回复的效果显而易见。

筹划之后，牛老爹觉得当前能让黑石部落做到的就是实施一些初步的农家肥管理措施了。然而在此之前，他决定要建一个创历史的事物：公共厕所。

一千余亩新开的田土种上了作物，剩下的农田也正紧锣密鼓地挖掘中，黑石部落的人手终得富余，这让牛老爹得以着手建设公厕。他征召了十来个熟练工，又找来了五十个健壮的帮工。瞧着大伙干劲十足的模样，牛老爹心头涌动着新的计划。

既然是修公厕，何不来个双胞胎？修造个露天澡堂怎么样？

公厕的益处自不必说，既能丰富田间粪肥，又能改善村落卫生状况。而建造澡堂，同样好处多多。五月临近，黑石山脉的日温已达二十几摄氏度。忙碌一天下来，工地上的人身上覆盖着厚重尘土。

但让牛老爹诧异的是，即便这般肮脏，他们依旧坦然吃喝睡眠，就连婆娘们晚上也会跟他们同样满身灰尘的身体肌肤之亲。牛老爹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这些人怎么竟不在乎？”决心已经敲定，他决定修造公厕，一同建个澡堂，并且一旦建好，就必须对所有黑石部落的村民下达命令：禁止在村庄范围内随地如厕，每隔五日，所有人必需沐浴一回……

修造公厕与澡堂并非难事，造型大致同往日那些建在悬崖边的小木房，只是规模更大，多出了化粪池和简易排水沟。至于排水沟，只要能通到城墙外护城河边就可以了。至于将山涧小溪引过来做护城河的打算，只是停留在牛老爹脑海中许久未曾付诸实施的设想，人手实在是太紧了。

在牛老爹的亲力督促下，散布在村庄四周，各五个公厕和澡堂不过数天便竣工了。其成果未现，却意外地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前次联战俘获的百多重伤士兵选择加入部落，有二十多人伤残重患，他们无法参与劳作，也无法狩猎，只是跟着瘸脚师傅做些简单的工事。

然而，并非人人都有匠艺天分，有十多个在瘸脚师傅手下并不如意，每次牛老爹看到他们郁郁寡欢的脸，心中都不免黯然。这回，他终于找到了适合他们的工作，那就是定期打扫公厕，以及给澡堂准备烧热的水。尽管这份工作依然算不上体面，但服务于人民不论尊卑贵贱！

......

利用晚餐后的集会时间，牛老爹拿起喇叭大声宣布了他的决定：“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在村庄城墙之内，不管男女老少，严禁随地大小便，务必到那些长长的房子里解决！男子进绘有长蛇标志的门，女子去圆形标志的那个！”

接着，他语气温和地补充警告：“以后再见到有人随地大小便，被我抓到，全部没收你们那干这事的工具。”

消息一出，现场一时沉静，人们疑惑“作案工具”是什么，直至揣测明白，又有新的疑惑升起。魁举起了唯一的手臂，表示有疑问。经过示意，他一脸迷茫地问牛老爹：“老爹，男人的‘工具’我知道怎么没收，割了就行；但女人的怎么没收，这可难了！”

全场一片哄笑！笑声在空中回荡，魁这个问题成了大家的笑话。

新拓的田野上，肥美肥美的黑土壤展露眼前，不过牛老爹心里明了，要想在这片田地上丰收满怀，施肥以滋养地气，是道无法绕过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