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之外,他几乎完全的【褪色】掉了。
“呵——呵——呵——”
时而急促时而悠长的呼吸声是破旧到下一秒就要彻底报废的风箱,他也没了知觉,除了疲惫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东西。
“老人和副手遇到了麻烦,漫长的战斗让他们非常疲惫,但同样的,他们的对手,那条大得出奇的鱼,在他们猛烈的攻击下也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只需要找出它的弱点,就能够给予它最后的致命一击,但......”
一个猛然的趔趄,可能源自章鱼的突然后撤,也可能由于圣地亚哥恍惚而没站稳的身子。
总之,他狠狠摔了个跟头,汗珠都已经流干的额头不留余力的撞在了船艄的檐子上,殷红的血一开始还在往外流,可只一会儿就停下来。
——他早就连血都要流干了。
“抱歉了,小姑娘。”
眩晕之中,圣地亚哥有意识,也可能没意识,他呢喃着。
“我们,可能,低估,对手了。”
累。
很累。
他简直累的要死。
如果他真的有得选,他现在只想忘掉什么大鱼,忘掉什么出海,忘掉他早逝的亡妻,忘记岸上等着他回去的那个给他带来幸运的小孩儿。
他只想把一切都从嗡嗡响的脑子里甩出去,然后找一张用柔软的茅草和报纸摞起来的木板床,扎扎实实地睡他个七天七夜。
圣地亚哥完全没力气了,最初的豪情与意气风发再也见不到了,可那鱼的状态也不好,老人的刀刃像是施加了什么诅咒,又或者是什么神力,总之,被切断的触手想要重新生长的速度慢得出奇。
生命与力量正在它满是刀痕的身子上悄然溜走,血与肉如逃离牢笼般逃出它的躯壳,化成怪物,然后在另一人的子弹下化为灰烬。
“站起来!”
“站起来!!”
“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