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我之前都过得什么苦日子。”
娜拉摇摇头感慨着,原本以为奶油杏仁软饼干就已经算是甜点中味道绝佳的存在。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她所做的精神胜利法,于寡淡的生活中增添些许调剂而已。
“啊,对了,小娜拉,最近怎么见不到海尔茂那家伙了,难道他出差去了?”
老马斯科拄着拐杖在娜拉的对面坐下,两只眼睛虽然昏黄浑浊,但仍然明亮;耳朵也不背,只是头发几乎完全白掉。
白铜人偶动作一顿,随后缓缓摇头:“我和他离婚了。”
老马斯科闻声一愣,瞳孔有些颤抖:“啊,啊,离婚,真是陌生的词汇,真是为你感到遗憾,小娜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
在这个时期的奥斯陆,离婚几乎只能由男性首先提出,也就意味着在老马斯科看来,小娜拉被那个男人给抛弃了。
“小娜拉是多好的人儿啊,说离婚就离婚,这该死的世道,该死的男人。”
老马斯科唾骂着,只是看到小娜拉并没有陷入消沉沮丧,就止住了嘴:“看开一点吧小娜拉,天下何处无芳草,也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那棵树还是棵歪脖树。”
“不过,小娜拉。”老马斯科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是看着小娜拉长大成人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得上她的半个长辈,有些事情必须跟她说明白。
“你可千万不要走上歧途,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老头子的眼睛瞪得溜圆,这年头妇女离了丈夫几乎完全活不下去,他见多了为了一口面包,一杯牛奶而选择堕落的风尘女子。
换句话说,她们为了生存,根本别无选择。
“我的面包房每天的盈利不算少,虽然赶不上那些资本家和贵族,但养一个大姑娘也是养得起的。”老马斯科和娜拉的父亲也算是老相识,如果不是当年娜拉的父亲在地产权益上为他跟奥斯陆的政府斡旋,他也没办法把面包房开到奥斯陆来。
老头子一直是对娜拉一家怀有感激之情的。
“你在说什么啊,老爷子。”娜拉咯咯地笑了:“我可没有像你想的那样选择出卖肉体去换面包和牛奶,我靠我自己的劳动挣钱呢。”
“你在纺织工厂做女工?但是这不应该啊,今天是我这个星期第三次看到你来我这儿吃甜品了,纺织女工的薪资可支撑不起这样的消费水准。”
老马斯科摇摇头,他对自家的甜品定价心中还是有点谱的。
即使是奥斯陆城区里的豪门望族,有时也要派遣仆人到他的店里来购买甜品和面包,他家的定价可不是普通工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女工,当然没有,虽然我刚和海尔茂离婚的时候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单靠在纺织工厂里做工可养活不了我自己——我没有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耐力。”
娜拉摇摇头,伸手捏住一枚方块黑巧放到口中。
黑巧几乎是入口即化,香甜美味,小马斯科把他家老爷子的手艺百分百继承了下来:“我迷茫过一小阵子,但纽钦根银行的行长给了我一份生活助理的工作,薪水高到我无法拒绝,而且工作也很轻松。
虽然在上班时间里应付纽钦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的时候,格外困难。
那位善良慈祥......姑且算是慈祥吧,善良慈祥的胖绅士似乎格外
此时此刻,感受着坚果黑巧在口腔中缓缓融化,香甜的巧克力味和浓郁的坚果味冲击着她的味蕾的娜拉,无比庆幸自己下定决心摆脱了那个倒霉催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