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墓园进行一段时间的休整和应急治疗后,克雷芒就赶往了下一位魔女藏匿的地点虽然现在他脸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仍然留有些许挨揍后留下的血痕和淤青,但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战斗。
哒、哒、哒。
靴子踩踏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克雷芒正风尘仆仆地行走在一条昏暗阴森的长廊之中,他身上那套修身的神职者装束尾摆随着迈出的步伐轻轻飘扬,挂在走廊墙壁上的画作随着他的前进不断被抛到身后,墙上的画作虽然每一张都画得栩栩如生,从那精湛细腻的画工和颇为讲究的用色就能看得出来是出自大师之手,但每幅画里所描绘的东西却让人感到强烈的不适。
因为墙上那些画作中所描绘出的景象,无一例外全都是悲剧,画作中所要表达出的情感,无一例外都是正常人会感觉到生理上不适的痛苦。
绞刑架上死不瞑目的农家妇女;被情同手足的兄弟所弑杀的农夫;本该长相厮守的恋人最后却形同陌路;修桥补路的正直者死在路边,尸体被野狗分食;
每一幅画作都在阐述着不同的悲剧,似乎都在反映着这个魔女结界主人的喜好对悲剧与痛苦的病态执着,以及想要践踏一切美好事物的扭曲欲望。
克雷芒从来没有去在意过这些画作,他不关心自己要杀死的魔女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对方会变成这样背后的原因及理由,因为对他而言消灭行使邪术的异端,为所信奉的主拯救更多的人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他孤独地行走在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中,每一步迈出,他前方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就会后退一步,而身后步步紧逼的黑暗又会上前一步,一路走来,克雷芒身边的悲剧画作换了一茬又一茬,可这条走廊却始终没有走到尽头的意思,而他也始终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始终都保持着固定的步伐、固定的步距以及固定的速度向着走廊前方前进着。
或许是暗中观察的魔女耐心耗尽的缘故,也可能真的是克雷芒这种闷头前进的行为有了效果,在这种无比压抑,近乎苦行的气氛里前进了体感时间数十分钟后,隐藏在结界深处的魔女终于开口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是最先找到我的人
那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回荡过来在走廊中来回反射着,让人分不清声音的源头究竟从何而来,但克雷芒始终保持着那幅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罪恶的灵魂啊,我作为主在人世的代行者来净化你了
净化?哼哈哈哈哈哈!隐藏在幕后的魔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放声大笑起来,良久他才缓缓收起笑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你应该知道魔女是一种怎样的超凡生物吧?只要魔女越少,他们所能分到的力量就会越强,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在吸收掉了不少魔女的生命与力量,再加上刚才那个废物魔女,现在小镇里只剩下两位魔女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个声音说话之间,画廊的墙壁就变得像某种生物的食道,开始膨胀蠕动向着克雷芒挤压过来,同时他脚下原本坚硬踏实的地面变得软绵,就像是踩在了一坨软塌塌的肉泥上一样让人感觉甚是恶心的同时,双足又深陷其中使不上劲,难以自拔。
然而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异变,以及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而来的墙壁,克雷芒简短而迅速地完成了教会术式的咏唱与精神频率调控,缓缓闭上了眼:奇迹要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