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柝怒了，又把它救了出来，而且拎着走了很远很远。

他以为没事了。

可是，第三天。

他在水沟里看到了那只鸭子的尸体。

它安静地躺在淤泥里，脑袋上的血肉已经被蚂蚁啃食得干干净净！

这件事曾经困扰了赵柝很久，甚至过去了很多年，也喜欢跳到水沟里研究。

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它？

明知那条水沟是地狱，它为何要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直到今天，赵柝好像有点懂了。

他自己不就是这只鸭子吗？

恶鬼的世界就像那一条水沟，明知是一个绝望的死地，但不论是身上的压力还是内心深处的渴求，他赵柝都无法停下脚步，他不得不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直到某一天，某一刻，被那蚂蚁一般的魑魅啃食殆尽……

这就是宿命吗？

他赵柝在人群之中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的那一刻，从建城五金店里第一次在魑魅的辅助中杀入死神的洪流的那一刻，从OPBI分部第一次侧写看到浑身恶鬼的那一刻，从Z大的失误害死所有人的那一刻……

每一个节点，都在深化这种宿命一般的诅咒。

他赵柝的宿命，就是一定会死。

只是怎么死？

去把自己变成黑白无常，捏着咒杀页，拉着全天下所有恶鬼给自己陪葬？

这种死法，或许是最爽的。

“所以，我的宿命，就是死在黑白无常手里，或者应该说，死在我自己手里？”

“因为反正一定要死，总得死得惊天动地一点？”

他默默看着手中的笔记本。

看着那只若隐若现的，与自己重叠在一起的黑无常的手臂。

“好。”

穆柔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嘀咕什么？”

赵柝摇头笑笑：“没什么，走，去玩！”

…………

深夜。

一处宁静的生活区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诡异降临。

赵柝牵着穆柔的小手，来到一处普通的住户门前。

“咚咚咚。”

防盗门内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