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我不该恨她吗？要是她不走，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要是她不走，我就还可以回学校上学，村里的小伙伴也不会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东西……”
小姑娘越说越激动，最后居然哽咽起来，朝着手机屏幕跪下来求程书雪：“主播，这个热气球的钱是我偷我爸爸的，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妈妈在哪吧，我要是把钱花了还找不到妈妈，我爸一定会打死我的！”
程书雪越听小姑娘说的话，眉头就皱得越紧，她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道：“你妈妈现在过得很好，但我不会告诉你你的妈妈在哪里。”
小姑娘原本还在求着程书雪，程书雪这话一出后，小姑娘蹭的站了起身，开始破口大骂：“你这贱人！你把我钱骗走了你居然还说不帮我算！你不帮我算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你这个骗钱主播，你这个贱人！我看你就是没本事算出来吧？你咱没本事你不如去做鸡好了，来这当什么玄学主播！”
本来还同情小姑娘的观众听到小姑娘骂出的污言秽语，也纷纷开始同情起程书雪了。
已关注粉丝1：我去，这小姑娘怎么骂得这么脏？不过主播不是什么都能算的吗？为什么不愿意帮小姑娘算她妈妈在哪啊？这又有什么门道儿吗？
未关注游客1：哎哟我去，我是主播黑粉我都看不过去了，楼上的是不是傻白甜啊？这小姑娘说的这些话你还听不明白吗？你不会真以为她妈妈是偷了家里的玉米跟别人跑了吧？不过主播你不肯说她妈妈在哪，这一卦的钱你也不能收了吧？
程书雪看了一眼直播间弹幕，等小姑娘骂累了，才悠悠开口：“对，我没帮你算，这一卦我也不收你的钱，你私聊我发下账户，我把钱给你转回去。”
“不，我不要你的钱！你必须得给我算我妈妈在哪，算不出来我就去……我就去告你，我报警找警察，我说你骗我钱！我未成年，你敢骗我钱我就让你坐牢去！”
已关注粉丝2：这小姑娘你也别太过分了？你非要主播把你妈妈地址说出来，你就不知道你妈妈地址被你家里人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妈妈好歹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了！
已关注粉丝3：主播就别跟她废话了，直接退钱拉黑就行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浪费口舌！
“弹幕说得对，我确实不该为这样的人和事多费口舌。”程书雪说完，又抬眼看着对面的人：“我算了你妈妈的命宫，你妈妈本是京市双职工家庭的独女，前二十年不曾吃过一分钱的苦，且自幼聪慧，高考考上京大，本该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惜你妈妈在大二晚自习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中年妇女，那个中年妇女骗她说身体不舒服，让你妈妈扶她回家。你妈妈虽有所怀疑，可见中年妇女一副很痛苦的模样，还是信了那人。”
“结果就是你妈妈被那个中年妇女带到一个巷子里，被人敲晕之后以5000块的价格卖到你们村里，卖给你的瘸腿爸爸当媳妇儿。”
江回舟烧完水回来，听了程书雪说的一半内容，就已经很生气，他将水杯递给程书雪，一双异瞳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暗骂道：“阴险狡诈之辈，师姐你没必要理她。”
程书雪摸了摸江回舟，又将江回舟抱到自己腿上，才接着道：“你妈妈在你爸爸家前六个月都是被用锁链关在猪圈的，直到怀孕后才被接了出来。你爸爸满心期望能生出一个儿子，可惜却只生出你这么一个女儿。”
“你爸爸不满意，把你扔进农村的旱厕里，是你妈妈拼死把你捞了出来，央求你爸爸，只要肯让你活下来，她做什么都愿意。你爸见能用你威胁你妈妈，长大了还能用你给未来的耀祖换彩礼，所以也就愿意留你一个活口。”
直播间观众光是听程书雪这干巴巴的描述，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了。连麦对面的小姑娘却满不在乎，甚至几次开口要打断程书雪的话。
程书雪并不认为这小姑娘能说出什么好话，可既然小姑娘有话要说，正巧她也口渴了要喝水，就姑且听听这小姑娘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主播你说这么多，我也不在乎是真是假，何况你说我妈妈前二十年没受过什么苦，那凭什么我一出生就受苦受难！凭什么！是她把我生出来的，她就得对我负责！我让她回来对我负责我有什么错吗！”
已关注粉丝1：这小姑娘你疯了吧！简直是恶魔啊！
未关注游客1：我的天，这小姑娘要不是剧本，简直绝了啊，主播赶紧把人拉黑得了，别再废话了，我现在终于相信人性本恶了。
已关注粉丝2：虽然这小姑娘是挺可怕的，但也不要这么悲观，我还是信这世上好人多的。
程书雪喝完水，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着，小姑娘问出这个问题，正好她说的故事也到了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了：“你妈妈想过要带你走的啊。你妈妈在把你养大之后，又一连生了四五个小孩，可惜都是女孩，你爸爸不愿养她们，又因你妈妈苦苦哀求，所以都送人了。”
“这么多年，只有你是跟在你妈妈身边长大的，你妈妈很疼爱你。你爸爸不想让你上学，说上学没用，不如去田里种地。你妈妈为了让你可以去上学，一个人连带着把你的农活也做了，腰也因为累弯了。”
“再到后来，你爸觉得只是种地钱来得太慢了，村里有人买了老婆回来之后，觉得这女人买来太贵，生下男丁后要只是让女人伺候一家子，就太不划算了，就把自己女人拿出来美其名曰是共享，也是为了回点本。”
“所以你爸在你妈妈生下的第六胎是男娃娃后，就让你妈妈白天做农活，晚上么……”
程书雪没有继续往下说，但直播间里的观众不是傻子，他们都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你不要胡说！我爸才不会做这种事！”
“主播我不该恨她吗？要是她不走，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要是她不走，我就还可以回学校上学，村里的小伙伴也不会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