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好了,人都嫁过来了,再后悔有什么用,一时又后悔不应该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若是自己拿着,起码能多花上一段时日,平日那周启早出晚归的,虽然不知道他在外头干什么,但看他每日醉醺醺的,身上还有刺鼻的劣质脂粉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去了哪里,这让裴婉又惊又怒的,好歹她们也是新婚燕尔的夫妻,自己又生的不差,哪里比不上那些下贱的娼妇。
为此两人没少吵架,后来干脆动起手来,裴婉一个身娇力弱的小女子,哪里是人高马大的周启的对手,那周启虽然这么多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到底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加上裴婉当初为了嫁给自己同她的兄长断了亲,往后也无人替她撑腰,动起手来更是无所顾忌。
裴婉也没想到,自己死心塌地要嫁的男人,竟然会动手打她,且一副恨不得打死自己的架势让她彻底怕了,好一段时日伏低做小的,不敢再对周启指手画脚,加上周启随着手里的银子越来越少,也不得不老实一段时日,两人倒是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
只是习惯了声色犬马的生活,如今让他守着一个女人踏实过日子,周启只觉得百般不是滋味,心里也不住的后悔,早知道几十两银子这么不经花,当初就不该娶裴婉,如今倒好了,两个没有谋生能力的人整日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加上生活质量直线下降,让周启看裴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入眼的很。
裴婉整日被周启挑三拣四,憋了一肚子火气,又不敢同先前那般同他掰扯,万一他又不管不顾朝她动手,她这小身板只怕又要养上半月了,想起上次挨打,此时想来还觉得脸颊隐隐作痛,如今周启在家中作威作福,她也只能忍气吞声,每次想起自己义无反顾非要嫁进来都想给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今日厚着脸皮上门,还是前些时日同周启上街,看到桂香斋门庭若市的模样她一脸艳慕,随口同周启说桂香斋的女掌柜她认识,自家兄长也在这里做工,不想只是随口一提却让周启上了心。
他这几天日日在桂香斋附近观察,见这糕点铺子果然生意红火的很,他心里盘算了下,一日少说也要挣上几两银子,这让他心里渐渐生了些想法,想到裴婉同这铺子的掌柜认识,这才逼着裴婉上门。
“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你若是能去那铺子做工,咱们有了进账,往后我就改邪归正,安安分分的守着你一个人,待日子宽绰些,咱们再要个孩子,往后踏踏实实的守着孩子过日子,你看如何?!”
周启先是软了态度循循善诱,只是裴婉先前做了那样的事,知道沈家人对她心有芥蒂,定不会用自己,只是这话不好同周启说,只能言语含糊的摇头拒绝。
不想周启是铁了心要打桂香斋的主意,他自然不会只是想让裴婉去做工挣那三瓜两枣儿,他是想让裴婉偷学了那点心的方子,然后他们也开个铺子卖糕点,如今手里还有点本钱,盘个铺子绰绰有余。
周启算盘打的好,哪里容裴婉拒绝,只是裴婉有难言之隐,如何会听他的话,周启眼见自己好言相劝,这妇人还不识抬举连连拒绝,当下脸色一垮,拎小鸡仔儿似的把裴婉拎了起来:“你最好按老子说的去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阴狠面容,裴婉心惊胆战的,忙不迭的应了下来,生恐一个不慎男人的拳头就落在自己身上。
周启见她认了怂心里更是鄙夷不已,这妇人真是贱的很,软的不吃非要他来硬的。
眼见裴婉被他彻底拿捏住了,周启干脆把自己的谋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到了铺子别偷懒,把点心方子都给老子记牢了!”
周启恶狠狠的说道,眼见裴婉脸色惨白,又怕自己吓过头了,让她生了异心,是以又缓和了态度:“说到底我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你嫁了我就是我们周家的人,我周启旁的不敢说,但一定会让自己的女人吃香的喝辣的,等咱们把铺子开起来,你就是铺子的老板娘,说出去岂不风光?!”
经周启这么一番威逼利诱,裴婉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门。
来时本有些不情愿,但此时看着装潢雅致的铺子,再看眼前的唐悦,见她穿着身浅绯色绣牡丹纹斜襟罗裙,比自己先前见她时丰腴了不少,整个人珠圆玉润的,光洁的皮肤如上好的珍珠一般,泛着盈盈光泽,显得她肌骨莹润,气血丰盈,一定是日子过得极其滋润,想来这桂香斋一定赚了不少,这一认知让裴婉心里翻江倒海起来,想起周启的打算,心里也隐隐有些意动。
若是自己也能开家日进斗金的铺子,且那点心方子握在自己手里,岂不是掌握了铺子的命脉,往后周启只有捧着自己的份。
思及此处她对上唐悦的态度越发热络殷勤起来。
此时见唐悦要走,也顾不上其他,忙拉了她自顾自的一顿输出,说完还一副我是来诚心帮忙的架势,一时间倒是把唐悦气笑了。
来铺子做工,还指定要去后厨做点心,看着裴婉一脸算计的模样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让唐悦忍不住抚额长叹,自己在裴婉眼里是什么蠢的要死的人吗,明明先前都撕破脸了,她是如何做到能这么面不改色的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
意识到这样不行的两人不得不收敛了些,可惜银子还是一日少过一日,这下裴婉是彻底坐不住了,这段时日周启的表现让她悔不当初,这男人根本不是正经过日子的料,当初应该听哥哥的话,在多了解了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