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却还在继续往陈泽碗里夹菜,是早上去巷子里买的猪头肉。
“多吃点猪头肉,花花你不用管,她胃口好着呢,饿不着自己。”
“别看现在瘦了,没小时候胖,吃得可一点儿不比以前少,能吃能拉!”
一旁吃饭的陈花花闻言,撇了撇小嘴,显然已经对姥姥的攻击免疫了。
......
饭过三巡,陈母图穷匕见,开始打听起陈泽的感情问题,
“上次你带回来那个姑娘呢?”
“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陈母问地小心翼翼。
一旁埋头吃饭的小花花竖起八卦的小耳朵。
就连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陈父,陈雅,都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认真竖起耳朵倾听。
这些日子她们可都听说了不少男女知青因为返乡的事儿,各奔东西。
本来挺恩爱,都快谈婚论嫁了的俩知青,结果一个跑了,另一方心里迈不过坎儿,最后上吊的,跳河的,投井的......都有。
隔壁街道就有一个,街道里都传疯了,什么男的为爱痴狂,女的丧尽天良,好一个人间痴情郎......
故事版本已经更迭到3.0了,就差巷子里的老戏班子将之写进戏谱上台演绎,流芳百世了。
陈母本来是不想问的,生怕不小心勾起儿子的伤心事。
但不问心里又不痛快,跟挠痒痒似得。
正在吃饭的陈泽,看着一桌子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们说肖红啊?”
“她还在那边儿。”
陈母听儿子这么说,心放下了一半儿,但在知道自家傻儿子竟然把未来儿媳妇居然一个人放在千里之外的大东北,自己一个人回来,瞬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在那边?你孩子,怎么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呆在那儿的?是不是不好回来?真不行的话,我让你二姐夫想想办法,他之前不是说在那边有认识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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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对肖红还是比较满意的,长得齐整,说话好听,还给带礼物,生怕自家儿子不上心,把未来儿媳妇弄丢了。
真弄丢了,这大几千里的,去哪儿找去?
“不用,妈,你不用担心,她过一阵也会走,不过今年您可能是见不着她了,她也得回家看她奶奶和妹妹,等明年她安排完家里的事情,我再把她接过来见你。”
陈泽安慰道。
“那就好,我也不多问了,你多上点儿心,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都25了,虚岁的三十了。”
陈泽:......
陈泽很想说,自己23岁的生日才刚过没几个月。
但他知道,母亲口中的虚岁,就相当于薛定谔的猫,到底是多少,他说的不算。
只能像个宝宝一样,乖乖地点点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
“唉,还有,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从小就没了爹娘,你要好好待人家,去的时候记着多给老人带点礼物,好好看望看望老人,你把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女拐跑......”
“嗯,行,我知道了,我记住了。”
其实,肖红家也没陈母说的那么可怜。
这些年每年陈泽和肖红都会回去一趟,肖红还有个二叔在那边儿照应着。
陈泽每次去也会给老人带一些灵泉滋补,身体也算硬朗,最近几年没生过什么病。
爷孙俩不缺钱,不缺吃喝,日子过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陈泽也没有跟母亲解释,只是乖乖点头应是。
......
“工作的事情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久未曾开口的陈父终于开口说话。
作为父亲,最关心的还是子女的生计问题。
“院子里好多回来的知青都找不到工作,我听说现在咱们轧钢厂也好几年不招人了,保卫科科长老刘想把他儿子弄进去,这都第三年了,才转正。”
这年头城市就业压力确实很大,4000万待业青年,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滴滴,霉团,如今国家的经济形势也不好,绝大多数的国有企业,工厂都处于亏损状态,不裁员已经是感谢目前优越的社会制度了。
而陈泽知道,现在还不是最难的,等到八十年代以后,更多的知青开始返乡以后,城市可真就是个炸药桶。
像是京城后世被描写进影视作品,艺术作品中的老炮儿,顽主,其实都是这个时代的,说得好听了是风云骤起,说得不好听了是流氓满地。
“工作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不用操心。”
陈泽想下海经商,早早开始布局。
好不容易来一次,要是还按部就班地上死班儿,那也太没意思了。
之所以不跟家人解释,纯属是没必要。
现在是七九年,改开的第二年。
上面的思想不统一,反对改开的人依旧很多。
即使是支持的人,也清楚未来的路具体该怎么走。
‘摸石头过河’这句话也要到明年12月份,才会被某个跟陈泽同姓的大佬提及在会议上提及。
现在跟家人扯什么下海经商,跟说自己要投机倒把吃枪子儿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