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却没有动,依旧坐在丈夫旁边。
跟随丈夫从大城市搬到这里,她是没有怨言的,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发现丈夫更忙了,每天很晚才回来,第二天又早早离开,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这让她十分担心丈夫的身体。
不过,她也从没有说过劝丈夫离开之类的话,夫妻多年,她非常了解自己丈夫的为人,认准了一件事,肯定是要将之做好完成,否则不会善罢甘休,谁劝都没有用。
况且这次的工作,还是花费了自己去世已久的公公早年的人情,是很多长辈花费了很大力气才争取来的,以自己丈夫的性格,更不可能会放弃,反而会更加努力,生怕没有做好,辜负了长辈们的信任。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唉,我今天下到玉萍镇调查,情况不太好!”
沙其鸣似乎是感受到妻子的情绪,今天意外的跟妻子讲起自己白天的工作。
“玉萍镇,是之前犯错误,很多女知青受伤害的那个镇子吗?”
林秀琴平日里基本是不问丈夫工作内容的,因为丈夫之前曾在组织部工作,很少跟她提起自己工作的内容,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讲起,林秀琴打起精神认真听。
“嗯,我今天到了那里,到基层做了调研,跟一些当事人谈了谈话,然后又找到了当地的负责人,了解了一些情况。”
“很多女知青的情况并不好,有九个带着孩子的,还有四个怀孕的,他们有的想要搬回知青院住,但是困难重重!”
“什么困难?”
林秀琴好奇地问道,她虽然不出远门,但经常和林场中的妇人们聊天,对玉萍镇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的。
“一方面是因为房子不够,另一方面是知青里面对这些人有排斥心理,知青办主任曾去协调过,但没有用。”
林秀琴知道,人心是最难改变的,你不能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这很难。
沙其鸣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
“还有的是想走,走不了的。”
“为什么走不了?是有人拦着吗?”
在林秀请看来,自己丈夫都到场,竟然还不放人,是有点难以理解的。
对于妻子的问题,沙其鸣点了点头,说道:
“像今天碰到的有个女知青,她想带着儿子搬走,但她儿子的父亲,爷爷,一家子都被行刑了,孩子奶奶不想家里绝后,死活不让女孩儿走,地方负责人也没有办法。”
“当然,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即便她搬出来了,也没地方住,最终我们跟当地的负责人协调了一下,让她和孩子暂住在知青院。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