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确实看懂了。”马钧点点头，“当真是天下间最巧的巧匠也打造不出这些设备。”

他顿了下，又说：“不过这水电站基础原理我已经明白，乃是利用水位落差产生的力量和水流自身的力量，冲击这水轮机的叶片，带动水轮机转动，水轮机带动发电机的转子旋转。发电机内部有定子和转子，定子上绕有绕组，进而产生电流，最后就发出天上的雷电来，而这雷电又通过电线约束，被送去做工，这书虽厚，不过倒有大半是讲解这水轮机和发电机的，少部分讲解这电该如何约束和使用，但真正需要我们现在做的，无非是在这渭河选出一处地方来搭建一个水坝，再将水轮机安置其中，然后连接发电机，当然为了后续其他工作，选定的位置需要慎重，又不能影响其他水车——”

“那你们最好选在下游一些的位置。”李孑突然插嘴，“虽然我不懂水电，不过你们将来建造肥皂场也好、制作硝酸甘油也好，肯定会有污染物，比如废碱水，到时候排污的话肯定会污染旁边这条河，沿河之人无论引水还是浇地都会受到影响，可别建个肥皂厂还把你们人给弄病了。”

这句话让马钧的手一顿，然后才惊讶问道：“水电站的轮子被水冲击一下就能让水带毒么？”

“水电站不能，但是水电站是为了肥皂场才建造的，所以两者肯定会建在一起。”

李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过马钧已经用乞求的眼神看向网友们：“诸位郎君，下官原本不该妄议此事，只是这渭水下面流经关中，不知道多少百姓在沿途生存，还请垂怜他们。”

说完马钧就要跪下，不过还是被手疾眼快的网友们扶了起来，朱小靓终于反应过来：“哦，马钧以前是魏国的，他的亲友家族都在那边呢，不过其实没那么大事儿，肥皂场那些废水进了河稀释了，也毒不死人——”

“咳嗯！”李孑用力咳嗽一声打断朱小靓的发言，“行吧，也有处置办法，提前挖个大坑用水泥把底和周围封住，做个大水泥池子储存废水，顺带让太阳晒着蒸发，再用芦苇或者麻线什么的编织成滤网回收里面的油脂，最后混入草木灰和石膏，就能处理这些废水了。”

然后他又感慨了一下：“妈耶没想到在三国还得教人怎么防止工业污染！”

不过实际上比可能存在的工业污染更要命的其实是目前的低温——目前刚刚过完新年没多久，还没有出正月，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在外干活的，但是架不住汉军对此非常重视，所以已经正式转变为民夫的原魏军俘虏们也不得不冒着寒冷的天气干活。

朔风就这么掠过渭水的冰面，并带走正用鹤嘴锄砸开冻土的民夫们的体温。尽管朱小靓等人不会因为温度感到寒冷，看着古代版“愚公移山“的现场还是忍不住问道：“用火烧地表会不会快些？“

“不可。“马钧蹲在一旁，“冬季天寒，渭河又结冰，放火烧地有火势蔓延的风险，不如就这么慢慢开凿，何况民夫们目前开凿的地面沿河，土质较软，也不至于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