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做过的快艇马达工作时那种震耳欲聋的噪音完全不一样,在这艘船上几乎听不到马达的声音,耳边只有微弱的流水声,只是船的速度也比正常的快艇慢了好多。
柱子一边操纵着船一边说,“这个船有两个马达,一个是烧油的,开起来快,但是动静太大。我们自己又加了一个电的,虽然没有烧油那么快,但是没声。我们晚上往对岸送东西怕被发现,所以都用电的这个马达。”
我“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然后问到,“现在抓的严吗?”
“怎么不严,现在越来越严了,那边还好,花点钱就能打点,但是咱们这边不行,边防、海关都在抓,抓到了扣货不说,还要罚款,严重的还要坐牢。我叔开了那个农家乐以后已经打算洗手不干了,这次要不是你找来,恐怕他都不会接这个活儿。”
“那我们偷着跑过去被抓了会怎么样,会坐牢吗。”这时小高开口问到,刚才听到柱子说现在抓的厉害时,明显感觉他有些紧张。
“要是被那边抓了走官方送回来肯定是要判刑的,但是咱们中国人偷着过去被抓了很少会走官方,一般都是敲你几个钱让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他们也知道咱中国人过去就是好奇,谁放着好日子不过去那呀。我们村里去年夏天有个小子游泳游过去了,想上岸溜达溜达,结果叫人边防给抓了,可他就穿个裤衩子游过去的,也榨不出什么东西,所以关了一晚上又给领江边让他游回来了。”
听了这么个趣闻,我们几个都笑了,小高也放松了下来。
船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柱子关掉马达,回头对我们说,“刘叔,咱们的船靠不了岸,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一会儿那边会有船过来接你们。”
借着天上的月色,依稀能看见我们的船是停在了离对岸还有二十米左右的一个芦苇荡边上。
等了没多久,从芦苇荡里画出来两条小木船。两条小船都是那种很古老的手摇船,上面各站了一个艄公。这种船早二十年在我们国家这边还能经常看到,但现在恐怕是不多见了。
足足划了五六分钟,那两条小木船才靠到我们的船两边。柱子开始搬起我们这条船上的那些箱子递给那两条船上的人,我们也帮忙一起搬,等把所有箱子都递了过去放好,柱子转头对我们几人说,“刘叔,你们两个人上一艘。”
听了柱子的话,林成没有丝毫犹豫,拎起两个背包跨步跳上了其中的一条小船。小高看看我,又看看林恩,很懂事的跳上了林成去的那条船,只是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船摇晃的很厉害,幸亏林成拉了他一把,这才让他没有掉到水里。
看见林成和小高两个人都上了船,我拎起剩下的那个背包也抬腿跨到另一条船上。有了小高的前车之鉴,我落步的动作很轻,并且有意的踩在了船的中心位置,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晃动。
等站稳后,我转过身向林恩伸出一只手,她拉住我的手也也跳了上来。
“刘叔,他们两个负责送你们到岸上。我叔已经和他们老板打好招呼了,那边会准备好车给你们。你们啥时候回来,他们也会安排。”
说完他又用朝语对划船的两个人说了几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盒中华烟扔给两人,又用中文对我说,“我叮嘱他们照顾好你们,放心吧,他们说那边的边防都打点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我点点头,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信封扔给柱子。
柱子接住一捏就知道里面是钱,而且少说也得有四五千,慌忙跟我说,“刘叔,我叔不让···”
“拿着吧,就当刘叔给你的零花钱,留着买烟抽。”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那谢谢刘叔了。”柱子摸着脑袋,露出了一口白牙。
两条小船缓缓地划进芦苇荡,已经看不见柱子那条船了。我们都在紧张的观察的四周的情况,却感觉到两条船正一点点的向彼此靠拢,而且划行的速度也逐渐的慢了下来,直到两条船并在了一起,划船的两个相视一望,竟然同时收起桨在船上坐着抽起烟来。
他们的行为让我觉得有些不解,但考虑到也许是在等待合适的时间或者潮水什么的,所以就好奇的喊小高让他问问原因。
小高用朝语叽里咕噜的和两个艄公说了起来,看着小高越说语气越严肃,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竟然像发起火来似的,我赶紧喊住了他,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个人为什么停船。
“要钱,猜到你给柱子的是钱他们眼馋了。”小高一脸怨气的说。
我恍然大悟,和朝鲜人做了好几年的生意,对他们的人品我是深有体会,这些人可以说毫无契约精神可言,拿到货就赖账的事总有发生,所以这会儿两个划船的朝鲜人有这种表现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要是搁在平时,我非一脚一个就把这两个棒子踹到江里,但现在我们是有求于人,还得让他们带我们上岸,所以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你问问他们要多少钱。”我对小高说。
小高把我的话翻译了过去,两个朝鲜人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朝我伸出五个手指头。
和我做过的快艇马达工作时那种震耳欲聋的噪音完全不一样,在这艘船上几乎听不到马达的声音,耳边只有微弱的流水声,只是船的速度也比正常的快艇慢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