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止似乎料到了他必会来此一遭,哪也没去,只静静坐在静室的蒲团上,闭目打坐。
一簇轻柔的月光从眀净的窗外撒下,透过石制花盆里灵兰细长翠碧的叶片,静静笼罩在一方挂画上。
挂画的画纸是乾坤宗最常见,也是弟子们最常用的,由百香花的花汁和黑兮木木屑做成的宣灵纸,不算特别名贵,却水火不侵,能保存很久很久。只是这幅挂画的悬挂方式很奇怪,它并没有正面朝外,反而将空空如也的背面朝着月光洒落进来的方向。
偶尔有风掠过窗隙,吹动起挂画底部的一角,隐约还能看到翩然而起的一抹纱衣裙角。
在挂画三步之外,静静矗立着一张半透人影的雅致屏风,屏风上,仙人背脊挺直,姿容绝尘,遗世独立,仿佛万物流经而过,却未曾有一粒尘埃入心。
与这一方天地格格不入。
“掌门师弟……”重道立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他不知道来见他这个师弟,是对,还是错。
明显,他就在等着他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清止睁开双眸,抬手,一杯灵茶置于茶几上。
重道看他的意思,落座在了另一边。
“掌门师弟,你知道安儿他……”
“师兄,我早与你说过,逆天而行是会付出代价的,她和我,是命定的师徒。”
重道见他张口又是要抢自己的徒弟,心里积攒的怒气一下涌了出来,声音也不由拔高几分:“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难道浅儿就不能按自己的心意选择自己想要的师尊吗?”
清止神色淡然,一口茶清润入喉。
重道见他的动作。声音一顿,忽而明白了什么,震惊地定在了原地。